临江仙：去年春恨却来时[第3页/共4页]

人在空中，她大笑着，眼神狐媚而称心肠，望着身前急追而来的人。

秉娴自晕厥当中醒来时候，天气已傍晚。

连声音都未曾收回，只是欣然淡然地望着头顶的高空，目之所及，最后一抹晴色。

微微转头，觑见身下不远，是数块崛起的大石，以现在她的坠落速率，只怕在他来得及赶到之前，便会被那石头斩成两段。

“嗯？”他答复。

他已经极力倾身探手出去，只似握到那一缕和顺的发尾，却如幻影一样不见。绝壁空中，只剩下极浓烈沁人的香气。

秉娴缓缓地将手收回，缓缓地抱住头，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大呼：“死了！死了！终究死了！”狂喜？震惊？称心？痛苦？昔日的屈辱苦痛，都在现在，跟着此人的死，闪现又伏下……

“你本来不消死的，现在却被我害死了，哈哈……”并没有多少称心的声音，只是悲惨地笑着。

或许，应当已经到了鬼域。

秉娴被檀九重抱在怀中，仓促间，却仍感觉不知有甚么东西在肩头一划，锋利生疼，与此同时耳边也响起一声凄厉的呼号，声音荡开，好像厉鬼在身侧回旋不去。

白骨为泥土，鲜血以灌溉，化作一枝一蔓的此岸花，猖獗而邪狞，幽怨而澹泊，妖异热烈地盛放。

檀九重飞身到了绝壁边上，只来得及看到那乌黑的发丝在面前一拂，极快地消逝。

檀九重双眸一亮。

檀九重双脚落地，固然借着那些树枝感化，在空中勉强卸去了一半力道，但这绝壁委实太高，他的真气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固然在最后又以残存掌力击中空中，又借了空中的一点反力让两人落地落得不那么急……却仍旧不能分身。

耳畔仿佛有甚么在吱吱地叫，秉娴展开眼睛，却见一只玄色的鸟儿正趴在中间，锋利的长嘴，不知在叨着甚么。

泪也消逝在空中风里，消逝不见。

秉娴皱了皱眉，定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挥手将鸟儿赶走：“滚蛋！”鸟儿“哇”地叫了一声，声如鬼怪，虽振翅飞走，却不阔别，只在空中回旋。

浑沌当中，白云自脸颊身侧层层叠叠穿过。

秉娴一惊，双眸蓦地睁大：是错觉么？

秉娴身子一颤，几近晕厥畴昔。

秉娴却未曾听到，只是感觉那层灰蒙蒙的雾气遮在面前，看不到那人模样，倒是好的，就好像两人都已经死了，对话她的，是一个亡魂罢了。

秉娴看看他的脸，又往下……一向到双腿。

听到她的声音，即使是耻笑的嘲弄的声，他的心竟莫名地安稳下来，先头那种空茫无措的感受不知不觉减退，手掌再度一番，往下一拍。

檀九重闷哼一声，身子蓦地一旋，秉娴垂垂地只听得风声自耳畔吼怒而过地声响。

身后的深渊当中，似探出一只无形的大手，极其大力地将人往下扯去。

他怎会看不到？他也瞧得出她的诡计，正因为看得明显白白，才觉震惊。

眼神一锐，连错愕停顿的身影都无……他的靴尖向前一探，在绝壁边儿上一踩，整小我如离弦之箭，坠空流星般，吃紧跟随而去！

如鹰隼般的眸子里头，多了一点微光：极好的……老是逃不脱的，只要他不罢休，如何能够分开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