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知与谁同 上[第2页/共4页]

他一眼不眨地看着雨中那人跳舞，浑然不知本身陷得太深太深。

秉娴点头，悄悄说道：“宫内那场，若非你互助，怕我也早出错摔死了。”

秉娴惊诧看他一眼，而后沉默。

“再叫……”

那一场春宴之舞，鼓上的她，高涨起落，挥袖扬眉，如许风骚飒沓，天下倾尽。

秉娴轻声道：“你说，我要听。”

这是他所经历过的最和顺而哀伤的一场欢好。

秉娴被他和顺地压着，感受他缓缓进入，双眉蹙着，眼中尚凝两盏星光，他细细看着，摸索着动。

本该是恨的，本该是的。

檀九重喃喃地：“想要你，就像是口渴了要喝水，瞌困了想睡，太久的阴雨，需求日头的光。”

他的手覆上她的脸颊，悄悄抚摩：“现在我已经有了答案，你想听么？”

“九哥……”

“你想晓得是甚么么？”他问。

秉娴握牢了手掌，喉头酸涩，无声落泪。

身入桃花深深处，满心满心都是那暖暖地甜香，只是要定了她，缠定了她，手掌对动手掌，手心贴动手心，他的蓝眸恋恋不舍地缠着她的眼波，望着她眼中的星光，望着她眼角的泪，他的唇瓣贴着她的唇瓣，舌尖缠着她的舌尖。

帘幕深深，遮了鸳鸯交颈，宫人尽退，周遭寂静，只要檀香炉的烟气时而变幻风向。

莫非……他真的有看破民气之能？晓得她方才心中一闪而过少王的影子？

檀九重抚摩着她的背，低头将脸在她芳香柔嫩的发丝中蹭过，轻声道：“你不似我的生母那样过火崩溃，人鬼不像，你不像我如许残暴冷血，善恶不分，你还是你，就算恨极亦能谅解，就算危难也不肯连累无辜，就算再艰巨，都要执意而为的兰秉娴，当时我看着你在宫内春宴时候、月下鼓上那场舞，你并非只是在跳舞，而是在拿性命做赌，无惧而绝然，你不知当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你身上有一团光，光亮炽烈，像是神迹，我看呆了，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地在反响。”

檀九重道：“当你再度呈现之时，我并未发觉你有多变，只不过是当年阿谁恍惚而荏弱的丫头，变得不易摧毁，不再是个一揉便会哭叫的丫头了。”声音里带着淡淡地和顺笑意，同怜悯惭愧交叉，继而又道，“我很奇特，兰秉娴，是甚么叫你遭受那么多足以令人死过百倍的惨痛境遇，还能存着柔善之心的？你可知当第一眼看到你时候，望着你的眼睛……我便已不能动。这双眼，过清楚澈，洁净。我本已经忘了你了，但是一眼看到你的眼睛……我便想到当年，这双眸子，涓滴都未变，乃至让我……模糊地自惭形秽，当时，因这份耻辱之感，我非常恼火，更想获得，或摧毁你，我不能答应你如此地……好。”

“不……”秉娴却忽地开口阻断。

那夜雨细精密密地落着，像是她一举一动落在他的心上。

檀九重持续又道：“不过，你也不必怪他，实在当时他若一心要杀我，也不能够，我的武功在他之上，只是我未曾令他发觉我故意相让，不……或许，他已经发觉，又加天下百姓之重，便未曾冒然脱手也不必然。”

他百听而不厌。

但，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