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此意无穷[第2页/共4页]

朝臣们亦并非傻子，直接探听到此人是为何独喜好住在那小院中，昔日钦天监几位，更是忐忑不安，不知此事是福是祸。

玉衡吓了一跳：“九哥？”

秉娴扶着床面起家，身子兀安闲颤抖，面色如雪，一头的发披垂着，下巴尖尖，一双明眸当中水汽氤氲，略一抬眸，望向他面上。

他向来都不屑一顾嗤之以鼻的……

秉娴伸手捂着胸口，到底有力，便倚在檀九重怀中。而他拥着人，迷恋她身上一点暖，凑过来，不舍得放。

玉衡正喂秉娴喝药，听到外头山呼般的声音，心中担忧，面前的秉娴睫毛也微微一抖，似也被惊到。

谁又能救之？

“不要再想了，”她哭着靠在怀中，“甚么皇位百姓，甚么少王雅风，甚么容嫣……”

檀九重道：“来人。”门口的离火同震木面面相觑，离火出去，躬身道：“主公。”

刚过中午，天气转为暗黄，风有一阵没一阵，全部六合暗淡沉闷，垂着的紫色薄帘幕微微一动，有沙沙地声响透过帘幕传出去，细雨绵绵落下。

秉娴缓缓一笑：“是啊……我倒是但愿我便这么死了……可……”连续串的咳嗽，喘气不止。

朝臣们又悲又喜地散去，一场痛打本就不算甚么，自古有语：伴君如伴虎。能得了性命无忧，已算是老天开恩先人保佑，何况换了檀王终究承诺出面，戋戋几板子，尚是值得的。

就好像蒙受水患的公众，性命如飘萍，都在水中旋着。

秉娴抬眸，冷冷地瞥了檀九重一眼：“你是在打他们，还是在打我？”

檀九重生生停了步子，仓猝起家。

或许……是报应。

秉娴道：“我在玉都，已没甚么亲人了，现在，故交也没几个了，我想让阿离来陪陪我，能够么。”

檀九重将她抱入怀里：“乖娴娴，别说如许儿的话。好么？”

玉衡无法，端着药进了房间，道：“九哥，外头那些人也怪不幸的。”

离火皱着眉，不敢多说话，出门传命。

檀九重怔怔看她。秉娴道：“莫非你还担忧……我跟他逃了么？”

秉娴眉睫一动，缓缓抬眸看他：“你怕我……会死？”

但是那些檀九重一手汲引上来的少王雅风的旧部世人，却一个也不肯退，这些人都是要做出一番奇迹来的，有人踏前一步，扬声叫道：“臣一人死不敷惜，只是南边的哀鸿们不能再等，多迟延一刻钟，便有上百人死，先帝临去将皇位托付王爷，王爷便是天下人君父，为何竟不爱惜天下人，反为一女子误了江山社稷，臣恳请王爷马上出面同百官议事，救百姓于水火！”说罢以后，拱手跪地，身边一干相知朝臣跟着跪地：“求王爷出面议事，救百姓于水火！”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最后，差点泪了……九哥这个好人，老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让人……

当朝臣们顶着漠漠雨丝在别院外头求见檀王之时，檀九重还是坐在窗边，面无神采，蓝色的眸子染一丝暗淡。

秉娴悄悄点头。檀九重问道：“那么……”

四目相对，檀九重略一沉默：“叫他们停止。”

檀九重坐在窗边，窗户半掩，身后是躺在床上的秉娴，以及照看她的玉衡。

先前对女人的不屑一顾玩弄骄易，现在成千百倍地还返来。

“另有一件事……”秉娴道，“你可否承诺我，叫阿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