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心动[第2页/共4页]

“那日崔令安排人袭杀我们，”钟意道：“你是如何发明那行猎户不对劲儿的？”

钟意不解道：“甚么传言？”

不但是钟意要向长安上疏，苏定方亦要入京辩论，不日便要解缆。

阁房里丰年幼的小郎君，另有身娇肉贵的夫人女郎，那炭火也烧的热，澜娘执起一把团扇，随便扇了两下，又停下，道：“倒不如豢养几个年青郎君作陪，既安闲，也欢乐，想听甚么好话，他们都说得。”

钟意笑而不语，澜娘却遣退摆布，低声道：“你同秦王殿下的事，是真的吗？”

“我的傻阿意，你还想找个甚么样的？”澜娘听罢，惊奇道：“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对你百依百顺，又是天潢贵胄，你这都看不上眼？”

嫡庶有别，妻妾泾渭清楚，时下主母，倒没有设想中在乎妾室。

澜娘生的端丽，眉宇间另有些少妇的娇妩，闻谈笑她：“你该死。”

“他那晚往虎帐去了，不在府中，”澜娘慵懒的打个哈欠，顺势拿团扇掩口，道：“我叫人把操琴的卖了，又淘换了几个逗趣玩意赔他。”

钟意听他如此言说，莞尔道：“恭喜。”

“信刚送到，”澜娘自袖中取出，道：“你要去见他吗？”

也是上天庇护，他也怕钟意一行人将那农书丢失，又或者失了几页，只叫人把守住陆家人，却未曾加以殛毙，待到晓得钟意身份，折冲府军解缆，便仓猝逃窜，更顾不得这些小事。

澜娘只是看着她笑，笑完又道：“他受伤了，现在很不好，写信过来，想见你一面，你既不喜好，我便打发信使走人，叫他死了这条心。”

……

“只看你这张脸，也多的是人敢，”澜娘目视着表妹那张秋水凝神般的芙蓉面，笑道：“男人里边，有的是情愿牡丹花下死的。”

她没说哪一处是真，哪一处是假，讲的语焉不详，连神情都是含混的，苏定方心却微微沉了，旋即笑道：“本来如此。”

当日晌午，苏定便利往钟意住处，同她告别。

钟意道：“姐夫如何说？”

“对秦王殿下，”澜娘道：“动心了吗？”

“哦，实在也简朴，”苏定方微微一笑，道：“猎户捕猎，是要养家糊口的，猎物的肉值钱，骨头值钱，外相更值钱。撤除致死的伤口以外，他们不会在猎物身上形成更多的伤痕，因为外相每坏一点，代价便会跌落好些，可那日那些猎户，却将猎物外相糟蹋的不成模样。”

既然是一心一意，如何能再有别人呢？

天子是宠嬖景宣和景康, 但在最开端的时候，赐与景宣无穷宠嬖和放纵的，始终是李政这个父亲。

澜娘细细看她神情，挑眉道：“你又不喜好他，在乎这么多做甚么？”

“你如许看着我做甚么？”澜娘笑道：“孤身削发，又有宰辅身份，有钱有闲，再豢养几个仙颜郎君，真是神仙也不换的日子，你若情愿，我真想同你换。”

时候原就是人间最奇妙的东西, 她恨过他, 怨过他，可到最后, 还是不由自主的将一颗心给了他。

崔令原是筹算将陆实农书夺为所用，求个功劳，谋取肃州都督的，不想钟意先行一步截胡，只能痛下杀手。

苏定方不过淡淡一笑，躬身见礼，道：“居士大恩，我永志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