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问路[第3页/共4页]
崔氏不放心,临行前特地叮咛过两个随行侍女,叫细心照看。
钟意笑容微顿,有些讶异:“太后?”
……
她说的是打趣话,玉夏却当了真,细心打量她面色,欣然笑道:“居士气色大好,不输畴前,丧事丧事。”
钟意头也没回,反问他:“尊驾莫非食素吗?”
他几次三番道歉,确有诚恳,钟意也不难堪,解了帷帽,还了一礼:“有来有往,你我两清了。”
秦王李政脾气倔强,勇敢刚毅,诸皇子中最类父亲,也最为天子所钟爱,连给他的封号都是昔年天子为王时曾用的,而太子至性仁孝,淑质惠和,可做仁君,但是天子原就是克意进取之人,面对如许的继任者,总感觉失了几分威仪气度,不太中意。
“我先去换衣,”钟意定了心,叮咛道:“请来使暂待。”
这日是个好气候,钟意在房里呆的闷了,书也读不出来,干脆让人备了钓竿鱼具,往露华山东侧的湖边去。
“也不是甚么大事,”钟意垂首,轻声道:“为此叫您忧心,那才是罪恶呢。”
“虽说道门不由荤腥,但杀生太多,总非功德,”来人缓带轻裘,意气风发,真有些五陵幼年金市东,银鞍白马度东风的意味,他说:“女冠,你的心不诚。”
钟意宿世再醮秦王,何皇后也是她的婆母,当时候因太子之位,这对亲兄弟早已势同水火,何皇后对峙立储以嫡长,太子无错,不成轻废,更偏向于皇太子睿,也曾为此怒斥秦王政。
“如果别人,必会被你问住,但我不会,”那人大笑,声音开朗:“我祖母身材欠佳,自去岁起,我便食素,为她祈福。”
安国公府的老太君得了头风,难耐病痛,沈复同祖母豪情深厚,极其担忧,宿世嫁入安国公府后,她为替他分忧,便开端修习医道。
钟意生得一身娇贵,肌肤如雪如缎,一滴水从肩头到手背,都能不破不分,这类矜贵也是难养,晒得久了,当晚就会觉脸颊疼痛。
窦太后生有四子二女,现下却只留天子与益阳长公主二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怎能不伤怀。
何皇后是天子原配嫡妻,同舟共济多年,豪情深厚,极得天子恭敬,后宫固然时有新宠,却从没人能超出中宫。
钟意道:“尊驾并非草木,如何晓得草木无情?”
出了嘉寿殿,天子不发一语,随行内侍紧随厥后,无一人敢作声。
钟意笑道:“荥阳郑氏也是大师,满门芝兰玉树,到了长安,不去万丈尘凡里清闲,如何倒来难堪我一个削发人?”
钟意自幼爱好诗书,越国公宠嬖幼女,常常帮着网罗,崔氏出嫁时也有陪嫁古籍多少箱,大半都给了她,临行前盘点,她的私藏竟稀有千卷之多,钟意一本也舍不得丢,便全都带过来了。
心中感慨,她面上却也未曾透露,窦太后身边的掌事女官亲身来迎,口中笑道:“县主也在宫中,见了居士,必定欢乐。”
对于母亲的各种劝止,李政是不睬会的,欢畅时听几句,不欢畅便扯个由头,拂袖而去,他倒安闲,钟意作为王妃,却不能肆意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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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复沈幼亭,”他悄悄道:“居士有礼。”
“鄙人受人所托,来送个口信,山中途径崎岖,失了方向,”郑晚庭含笑解释,道:“敢问居士,青檀观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