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钟意[第3页/共3页]
“我是说至心话。”李政正了神采,躬身向她一礼:“居士有国士之才,便该以国士待之,此前多有冲犯,居士不要见怪。”
钟意懒得再理睬他,回身走了,李政跟上去,再说甚么,她也一概不睬。
天子没好气道:“武德殿离这儿没几步,你也怕归去晚了?”
明天纳谏,明天找个贪污由头斩了进言者,既能出气,又能叫他沾一身污,身后都无颜去见先祖。
孔颖达心不足悸:“可居士方才……”
李政倒不在乎,喝过合衾酒后,表示仆妇们退下,便凑上前去,低头亲吻她的唇。
天子表示二人落座,道:“如居士方才所言,大戮所加,已不成追,而名之逆贼,却可转圜,朕便令人复其名节,立碑为纪。”
周公后嗣尚且埋没于光阴,韩非子于家国影响亦不逊于孔子,现在又如何?
“朕没有要难堪你的意义,但老是对付你,也感觉很烦。之前泰山封禅之事,朕本来想忍下的,偏生明天又碰上这类事,便有些忍耐不得了。”
他身上有一种逼人的热气,从他炽热的目光与周身酒气上涌出,蒸腾之下,叫她心生顺从,下认识遁藏。
“居士,”李政略微靠近了些,笑道:“你可真是个宝贝。”
钟意点头道:“西汉贾谊曾说,文王有大德而功未就,武王有大功而治未成,周公集大德大功大治于一身,孔子之前,黄帝以后,于中国有大干系者,周公一人罢了。”
钟意起家称谢,伴同内侍退了出去。
钟意衷心奖饰:“陛下大德,乃万民之福。”
钟意并不看他,淡淡道:“我反而感觉,有些人享用的好处太多,叫人看不过眼。”
钟意悄悄听着,也不搭话,不知如何,竟想起宿世来了。
钟意瞥他一眼,道:“那你盯着我看甚么。”
钟意又道:“以何罪名措置?”
“居士经常有发人深省之语。”天子沉默很久,也不看孔颖达,道:“天气不早,朕叮咛人送居士出宫吧。”
“不,居士说的对极了,”李政道:“跟我想的一样。”
“我猜他不会措置,”钟意面不改色:“还会嘉赏孔祭酒。”
“好了,不闹了,”李政追上去,道:“我们好好说几句。”
李政道:“如何?”
孔颖达不能安座,起家拜道:“孔家安身儒学,家中后辈自幼苦读,绝非依仗先人功劳……”
短短半晌工夫,孔颖达额上竟生了汗,见钟意与秦王前后拜别,心中愈发忐忑:“陛下……”
天子笑吟吟的说着令孔颖达汗流浃背的话,神情不改:“你是老臣,气度要开阔些。祭酒官居侍中之下,前番宫宴时居士叫你见礼,并不为过。另有这一次,你无言以对的神采委实丢脸,朕是你的主君,很为你感觉丢脸。”
“前次打我的账,我都没跟你算,”李政也不在乎,跟了上去,笑道:“本日见了,如何还好跟我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