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困局[第1页/共3页]

她去的倒巧，正逢国子监祭酒孔颖达也在，许是因迩来诸事牵涉儒门甚多，他倒是清癯了些。

十仲春二十三日，英国公李绩押送庶人佑到达长安，二十四日，庶人佑被赐死于太极殿。

燕氏女就像躲藏在暗处的毒蛇，谁也不晓得她甚么时候会跳出来，俄然咬人一口。

诸皇子年事渐长，天子却日趋老去，人间的存亡循环，正如太阳东升西落，永久不会停歇。

重生一世，钟意打消婚约以后，便动手去找那燕氏女，哪知直到本日，竟全然没有动静。

……

同日，天子降旨族阴、燕二氏，赐阴嫔白绫，昔日齐王府中幕僚尽数正法，以儆效尤。

“朱骓？”

罢了，世事哪能尽如人意，钟意叹口气，临时将这茬抛之脑后，

英国公在马背上驰骋的时候，齐王还不晓得在哪儿呢，不出半月工夫，军士攻入齐州，杀其摆布叛臣，押送齐王还京。

收纳私逃女犯已经是大罪，更要命的是，燕氏女作为细作，参与了侯君集谋反之事。

太子尚且被拘禁东宫，她疯了吗，敢公开辩驳天子？

——齐王娶妻韦氏，便是韦贵妃兄长之女，丈夫开罪，少不得要被连累。

本日大抵不宜出行，钟意深悔本身出门前没看皇历，她在弘文馆呆了不过半个时候，天子便到了，听闻她在，又令人相请。

“居士，”天子听得嘲笑，转目看她，道：“你也感觉，朕做错了吗？”

钟意没想到益阳长公主竟能认出朱骓来，委实惊奇，心神一转，含笑解释道：“秦王殿下为前次宫中之事道歉，执意要将朱骓赠与我，实在推让不过。”

魏徵王珪二位侍中夙来刚正，本该直言，但是扬州夙儒提及隐太子建成，他们昔年又曾是东宫属臣，实在不好开口。

……

……

倘若她没有如同宿世那样进入襄国公府，而是藏匿人海，钟意如何能够找到她？

这或多或少的，叫她内心蒙了一层阴翳。

那光芒太亮了，亮的他有些不舒畅，另有些说不出口的顾忌。

如何会查不到？

钟意手一顿：“甚么话？”

“我收到居士的信，特地去女监署查过名册，”罗锐道：“十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女郎，燕氏共有三人，皆在极刑之列，并无脱身能够。”

钟意亲身送他出去，直到返回阁房，面上笑意方才落下。

……

天子并不非常待见这个儿子，此次造反，更将父子之情耗得一干二净，齐王还未归京，便以“背礼违义，六合所不容；弃父无君，神人所共怒”为由，将其废为庶人，至于归京以后，想也难逃一死。

“陛下本身会想明白的，”钟意道：“他只是一时气怒，过后就好了。”

老而不死是为贼，孔颖达公然深谙此中真意。

即便她进入襄国公府，钟意一个削发人，有甚么态度对长嫂兄长的侍妾说三道四？

燕氏女身负血仇，却能改头换面，在襄国公府中藏身几年，涓滴不露端倪，又与侯君集暗里来往，助其成事，如许的心性，钟意自愧不如，也不敢心存幸运。

造反之人，必族其家，这是哪一朝都不会改的端方，本朝也不例外，但分外究查齐王府中幕僚罪恶，尽数论死，未免有些严苛。

另有三日便是年关，钟意进宫去见窦太后，益阳长公主昨日受了凉，见不得风，便留在观里，未曾跟她一道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