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重返刘村[第2页/共4页]

姜玉姝一声感喟，凝重说：“酣醉一场，但愿他已经断念了，今后抖擞，早日觅得志趣相投的才子。”

姜玉姝有孕在身，不敢再随心所欲地蹦跳，踩着凳子登上马车，与翠梅并排而坐，翻开帘子说：“告别。”

活像三把尖刀，刺得裴文沣一颗心血淋淋。他神采乌青，俄然嗤笑，头昂扬，从牙缝里吐出字，“你称呼姓郭的为姑爷，叫得真顺口，又何必改？”

下一瞬，去厨房提水的邹贵返回，进门即吃一惊，严峻问：“翠姐姐，你如何啦？为甚么跪着？”

“求您小声点儿，龚知州是郭家亲戚，这类话如果传出去，不太妥。”

“没甚么。”翠梅回神，擦泪站起来，取出荷包递给火伴，接过茶水，叮咛道：“小邹，大夫正在开药方，你快找他去，上街抓药时谨慎些，我得照顾少夫人。”

“身不由己，怪不得你们。”龚益鹏慎重其事，承诺道：“等弘磊的孩子出世，记得报个喜信，到时不管如何，我必然带小蝶去月湖镇喝喜酒！”

姜玉姝劈面前刻薄之人印象不错，歉意说：“提起孩子，我们没能去喝外甥女的满月酒，更是抱愧。”

“她现在是双身子，切勿急赶路，宁肯慢些，也别颠簸。”龚益鹏背动手，严肃叮咛。

“好的。”

“咳，哦。”翠梅与彭长荣已订婚，虽未结婚，男女之事上却恍惚开了窍，她有所猜想，但不美意义当真揣摩。

“郭弘磊有违孝道，的确是个牲口！牲口！”

岂料，刚到村口，世人便遥见路上躺了几具尸身，血流各处，死状惨痛。

“死人了！”

斯须，一队官差带刀护送，两辆马车往北，返回月湖镇。

“听大夫说，”裴文沣闲坐，木雕泥塑似的，凤目阴暗，“玉姝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但是真的？”

大夫老于油滑，天然瞧破了些端倪，却明智地未说破。他假装一无所知，见机答：“行。老夫顿时开方剂，稍后你们去抓安胎药时，趁便抓解暑药。”

龚益鹏虽遗憾暂无儿子，但聊起女儿便喜笑容开，“小女已经会翻身了，等弘磊的孩子出世，我看能不能带上她，给你们瞧瞧。”

“公子？”

翠梅恭恭敬敬，屈膝福道：“表公子。”

裴文沣咬牙切齿，直挺挺戳在地上，双拳紧握，一声不吭。他倏然回身，抬脚冲向里间，冲了两步却停顿，趔趄又一回身，飞奔出房门，头也不回。

“嗯。”翠梅合上匣子，谨慎收好宝贵药材，“据吴亮说，表公子喝得酣醉，吐得脸发青，一宿未归，歇堆栈里了。”

姜玉姝福了福，“那么，告别了。”

“两个多月, 两个多月的身孕……”裴文沣喃喃自语, 两眼发直。猝不及防，他踉跄几步，颓废跌坐圈椅，失魂落魄，暗忖：

姜玉姝冲动无措，埋头核阅本身的肚子，小声说：“自从到了西苍，估计是水土不平，月信一向很不准，何况――”

“一起谨慎，多保重。”龚益鹏送了几步。

“这就好。”

翠梅避而不谈，含混答：“不是，他没罚我。别愣着，抓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