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除爵抄家[第2页/共3页]

惶恐不安的人群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正有此意。来，你搀着母亲。”郭弘磊从母亲手里抽出臂膀，深吸口气，大步走向寺人及卖力抄家的钦差。

寺人合上圣旨，慢条斯理道：“郭元铭，领旨谢恩。”

提心吊胆的姜玉姝吁了口气，小声说：“还好，还好。起码没命令人明早就走。”

“幸而陛下开恩了。”姜世森见一代侯爷丢魂失魄的颓废模样，百感交集，唏嘘道：“起码性命无虞，想开些罢。”

斯须，姜玉姝站定，发明地上坐着个蕉萃少妇，一身素白，发髻混乱，已经被丫环晃醒了。她蹲下，靠近问：“嫂子，你哪儿不舒畅？”

“公公。”郭弘磊拱了拱手，客气地问：“不知陛下号令罪民等人几时解缆？”

身为女子，姜玉姝倍感怜悯，安慰道：“虽说家被抄了，但陛下赦免了我们的极刑，留得青山在，活着就有盼头。”

王氏被嫡季子架着，踉踉跄跄，焦心呼喊：“煜儿？煜儿在哪儿？我的孙子如何了？唉，跟着的人的确废料，连个小孩儿也看不好！”

春日的午后，暖意融融。

郭弘磊直言警告：“该是甚么人，便是甚么人，切莫混站，需知官府有奴籍户册，稍后钦差大人将亲身核实。一旦被查出谁不失实，论罪可算欺君。”

灰尘落定。

寺人放手，靖阳侯抖若筛糠，用力捏着明黄圣旨。

沉默多时的靖阳侯腰背佝偻，老态龙钟，他眯着眼睛，木然扫视各处狼籍，而后仰脸，入迷了望亭台楼阁顶部翘起的飞檐，颤抖说：“千万没推测，传承百余载的祖宗家业，竟败在我面前了。”

到处乱糟糟，姜玉姝扶着婆母，扭头提示父亲和公公谨慎拥堵跌交。繁忙半晌后，几个忠仆奋力挤了上来，她便把婆婆交给来人，叮咛道：“照顾好老夫人，我去去就回！”

“巧珍，沉着些，细心吓着孩子。”话虽如此，王氏也禁不住泪流满面，抱着孙子，忧愁道：“不幸煜儿，落地至今从没吃过苦，三今后我们百口就要被放逐了，你可如何办呢？”

郭家嫡长孙郭煜，年方三岁，虎头虎脑，哭得脸涨红，上气不接下气。

钦差皱着眉，核阅呜哭泣咽的男女长幼，颇感头疼，清了清嗓子，严肃道：“我乃奉旨办差，不敢担搁时候。账房都在哪儿？当即站出来，其他人原地待着，严禁私行分开，违者以抗旨不遵罪论处。”语毕，他手一挥，喝令：

入乡顺俗，姜玉姝别扭地跟从世人叩首。

奇特的，她听明白圣旨后，本来焦灼不安的心莫名平静了。

“谨慎！”

“三千里，西苍是边塞，萧瑟瘠薄，紧邻已被北犰侵犯的庸州，常起战乱。世子活着时，曾提起多次。”王巧珍惨痛一笑，泪珠扑簌簌滚落，“哈，倒也不必惊骇战乱，因为无数被放逐的人死于半道，底子没法活着走到边塞。”

“是。”

“是、是。”靖阳侯面如死灰，寂然叩首，高举双手含泪道：“罪民领旨，谢陛下不杀之隆恩。”

仿佛终究比及一个成果，大有如释重负之感。

“究竟、究竟是如何到了这一步？叫我们今后如何呐？”王氏涕泪交换，怅惘无措，哭得瘫软。郭弘磊想方设法地安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