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迁怒之火[第1页/共2页]
“捆上,死的活的都带归去,好交差。”潘奎一声令下,兵卒敏捷把逃兵尸身搬上马背。
“贪墨庸州军饷的靖阳侯之子,是你甚么人?”潘奎蓦地沉下脸。
郭弘磊面色安静,安慰道:“大哥确切犯了错,贪墨军饷,难怪将士愤恚。我们生在靖阳侯府,之前安享繁华,现在为家人赎罪,也是该当。”
“多谢!你们几个伤势重,快去骑马。”张峰松口气,繁忙安排了一番,催促道:“走吧,跟着潘大人,不必担忧野兽攻击。”
“闻声又如何?大不了一死,归正我不想活了!”王巧珍虽嘴硬,却越说越小声。
潘奎扭头望了望,慢悠悠恐吓道:“哭甚么?再哭,狼把你叼走。狼最喜好叼小孩儿了。”
挨了一顿骂,郭家人自是难受。
“难怪了,你人虽生得斯文,精气神却不像酸墨客。”骄阳当空,潘奎抬袖擦汗,扫了扫郭家高低,随口问:“嘿,老弱妇孺的!张大人,这些人犯了甚么法啊?你们打哪儿来的?”
姜玉姝不附和地皱眉,“嫂子,小点儿声,细心他们闻声。”
郭弘磊明白躲不过,暗中早有筹办,坦白答:“兄长犯下贪墨之罪,连累百口放逐西苍。”
姜玉姝这才重视到田波,非常不悦,暗忖:阴阳怪气的,别人不敢比,但二公子必定比你强!
“不错!”郭弘磊鼓励道:“男人汉大丈夫,豁达些,别怕刻苦,总有否极泰来的时候!”
“哼!”潘奎顷刻火冒三丈,厉声诘责:“前几年,边军粮饷屡遭狗官贪墨以饱私囊,害得将士们寒冬腊月温饱交煎、饿着肚子上阵杀敌,士气大伤!乃至害得庸州失守,十余万人惨被搏斗,尸横各处血流成河。这些,你们知不晓得?”
钱小栓汗湿戎装,禀道:“大人,逃兵抓到了!”
郭弘磊答:“罪民姓郭,名弘磊。”
“看你小子斯斯文文,却敢拿刀杀人,真是人不成貌相!”潘奎嗓门宏亮,粗暴豪放,举头问:“多大年纪?习武几年了?”
“嗷呜……”
“我惊骇。”郭煜毕竟年幼,止不住地抽泣。
郭弘磊再三叮嘱:“挨紧些,相互照顾着,千万别落单!”
“算了罢!”潘奎瞋目而视,冲动斥骂:“呸,你们这些贪婪无耻的纨绔,自幼安居都城,怎会晓得边卫将士的艰苦?只不幸那惨死的十余万人,白白丧命。”
“哦?受了连累的?”潘奎本来漫不经心,一听倒猎奇了,又问:“小子,你家谁犯法了?想必犯了大罪,不然也不至于――”他顿了顿,迷惑问:“哎,你们这百八十口人,该不会是一大师子吧?”
潘奎正清算马鞍,扭头问:“何事?”
面对刁悍边军,姜玉姝忆起庸州贪墨案,内心“格登”一下,咬牙屏息。
“潘大人?”
百户气愤,兵卒亦变了神采,纷繁鄙夷仇恨。
“呵。”田波皮笑肉不笑,“大话谁不会说?上阵杀敌,靠的是真本领,而不是嘴皮子。”
张峰诚心道:“天气不早,我们八成得赶一段夜路,假定血腥味儿引来野兽,可就糟糕了。不知您可否――”
姜玉姝哭笑不得,刚想哄一哄小侄子,猛却闻声西侧林中一阵异响,异化着阴沉沉的悠长狼嗥:
郭弘磊饱含歉疚,慎重表白:“家兄犯了法,早已被陛下赐死;家父自愧教诲无方,悲哀病逝。现在,陛下责令罪民一家放逐屯田,用余生为长兄之错赎罪。待投了军,罪民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吝、肝脑涂地杀敌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