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西藩(为盟主“拉撒路”加更)[第4页/共5页]
非论如何,当披着白袍的李长绥走出大帐,他已是察合台汗国新的可汗。
“我晓得在我死以后你会窜改这个汗国,对此我已无能为力,唯有一件事你必须承诺我……必然要把王位传给你与阿坦娜穆尔的孩子。”
“比不了的是千万人的大国国力,比不了的是数千年的礼义传承,懂吗?我既做上这个位置,还能如何?与大唐开战吗?”
“我未曾想到……”
大帐中唯有娜穆尔能安抚他,紧紧搂着他,道:“祖母被长生天带走了……”
“但是前排那位身着锦衣的少年郎?长得偏像蒙前人些。”
吴泽抬了抬手,请姚燧往书院走去,两人便站在窗外看这些生员读书。
“大王。”娜穆尔有些不安,搂住了李长绥的腰,道:“起码承诺我,让我们的孩子成为世子,你承诺过祖母的……”
李长绥坐在王位上缓缓说着,语气安静。
蒲月十三日,斋桑城,王宫。
“诶。”
他从小就是由兀鲁忽乃亲手扶养长大,此时不由悲切万分,大哭不已。
廉希宪道:“你只看到殿下的窜改,却没看到这全部西域汗国的窜改。”
建统十七年,伊犁河边。
因与金帐汗国的战事推动、以及唐朝廷的催促,察合台汗国的汗廷向西迁,迁到了斋桑湖畔。
是夜,李长绥抚着娜穆尔的脸,道:“娜穆尔,我但愿这个夏季没有牧民会饿死、冻死在斋桑城表里,我们有更多的粮食、食品,从外洋运来的炭火能沿河西走廊送到斋桑城,西域刊印的报纸上的内容只比兰州晚半个月……这都是局势所趋,你我禁止不了的,你我不过是六合间的蜉蝣。”
“你不喜好这里吗?”娜穆尔在他身边躺下,侧身看着他的脸庞。
“坐一会呀,归去不是还要做功课吗?”
“孙儿必然斩下秃剌不花、贴古迭儿的头颅,打互市道。”
李长绥不由长吐一口气,在草原上坐下,伸了个懒腰,确切不想做功课。
“那好吧。”
两人都是十四岁的年纪,甚么都没经历过,却又甚么都模糊晓得,一朝胶葛起来都是如同触电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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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任一个月以后,姚燧才与吴泽有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说话。
娜穆尔在马鞍上一撑,很工致地便跃下了马匹,捋着头发,笑道:“我要让我的马匹歇歇,你下来,我们到那边饮马。”
两人胯下的皆是良驹,越跑越快,垂垂将身后的侍从甩开。
“建国不过三十载。”姚燧道:“这强大的滋味还只能算是初尝啊。”
如影壁上画彩绘,顶上有很多的花草图案,前院两侧长满了葡萄藤。
……
“古之欲明显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我已上表到长安,请陛下册封我为安西王。”
目光看去,斋桑湖的湖面翠绿欲滴,比绿松石还要透亮,美得让人堵塞。
“陛下不但愿西域藩王之势过大。”姚燧道:“你也晓得,陛下考虑的是后代安稳,而非父子情义。”
李长绥转过甚,便感到轻柔的唇贴在了嘴上。
天很蓝,草很青,山谷喧闹。
如有若无的胭脂香气。
半年后,唐天子册封安西王的圣旨到达,随之而来的另有丰富的犒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