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五凤吟(3)[第1页/共5页]
素梅走去复开角门,抱怨道:“我为你去说不打紧,倒将我一顿肥骂。”君赞道:“她莫非不怕死?”素梅道:“你此人,本来是个活现世报。那里有外人欲见蜜斯,倒教丫头去明说的理?纵欲相见,也避怀疑,天然不肯。”君赞被她一句提示,便笑道:“好个聪明好人,说得是。待我自去看她如何?”就走进门来。素梅将角门仍旧关好,同他到外门口。君赞就去悄悄一推,那里推得动?问素梅道:“如何得出来?”素梅低低说道:“中间墙上有个雪洞。你从那边出来,甚便。”素梅就领他到洞边。君赞见雪洞甚小,只好容一身。内里却明幌幌地点着灯。君赞道:“也罢。我从这里出来,你须撮我一撮。”素梅当真将他身子撮起,君赞遂探头钻入雪洞。将及半截身子之时,素梅咳嗽一声。内里轻烟早将他头发揪在手中,内里下半截身子又被素梅捺住。君赞两只手又紧紧地挤在雪洞里。表里齐齐往下发狠捺住,几近连肚肠俱磕出来,君赞两端受亏,疼不成忍。正待要叫唤,只见轻烟一手揪发,一手拿着一把又大又尖的快剪子,在他脸上刺一下道:“你若则则声儿,我立时截断你的咽喉子!”君赞赶紧道:“我再不敢则声,千万莫动剪子!只求略放松些,我肠子已压出。”又叫道:“外边的好奶奶,我的脚筋已被磕断,再不放松时,我的屎就压出来了。”一会又要求道:“二位奶奶,我从今再不敢猖獗,告饶我罢。我浑身疼死也。”疼得叫苦连天,将“娘娘”、“奶奶”无般不叫。雪娥在旁倒转怒为笑。轻烟数说骂上一会,问道:“你说把柄在那里?”君赞道:“实在有诗一首。昨日被压得烂,一时没有。”轻烟与素梅不信,将他遍身乱搜,公然没有。轻烟道:“你如何敢出去无状?好好实说我就饶你。如有半字胡涂,只是槊死你便罢。”君赞不肯实说。轻烟与素梅就极力齐往下只一捺,君赞疼得话也说不出来。轻烟将他脸上又是一剪子。君赞骨节将苏,头面甚痛,只是要命。遂将得诗做揭帖、吓他逃脱、本身出去启事直招。三人也暗自吃惊,又问道:“闻祝相公往象山去了,但是为此事遁藏么?”君赞道:“恰是。”轻烟又叫蜜斯将笔砚接过来,又取一张纸放在他面前,却将绳一根从雪洞内塞畴昔,叫素梅将他两脚捆紧,又带住一只在手,又将一根绳扣在他颈项,一头系在脚上,然后将他一只右手抔出,对他道:“你好好写一张伏状与我,饶你罢。”
说这君赞,又弄了一身臭屎出来。这一遭身上倒少,口内却多,竟有些些赏鉴在肚里。跌足恨道:“活遭瘟!连日如何惯行的是屎运。”如许甘旨,实在难尝。幸而房中有灯,又有一壶茶。取些漱了口,脱却外套,搌却头脸与身上。一壶香茶用得精光,身上还只是稀臭。心内想道:“天明邹老出来,见我如许断发文身,成何面子,就有很多不妙。不若乘此时走了罢。”遂逾垣而去。天已微明,吃紧返来。到得家里无顿入内,竟入书房,重新气倒椅上。百口大惊。
说这婉如走进房中,捏着纸包道:“这是甚么东西?”翻开一看,是一支凤钗,“不知是哪个的?”又见纸包内有字,上写绝句一首:
琪生也才起来,闻知这无气像就进书房来看视,却远远瞥见两个女人在内里。那一个幼年的,真恰是天姿国色,美艳非常。那女子脸正向外,见琪生出去,也偷看几眼。琪生魂迷意恋,欲要留步细观,却不美意义,只得退出来。心中暗道:“本日又遇着相思借主也。”你道那二女子是谁?本来君赞父母双亡,家中只一妻一妹。阿谁年长些的,是君赞妻陈氏,也有六七分面貌,倒是一个醋葫芦、色婆婆。君赞畏之如虎。阿谁幼年的,恰是君赞妹子,字婉如,年方十六,生得倾城倾国,娇媚非常。樱桃一点,弓足三寸,那一双俏眼如凝秋水,真令人魂销。女工自不必说,更做得好诗,弹得好琴。父母在时,也曾许过人家。未曾过门,丈夫就死了,竟做个望门寡。哥哥要将她许人家,她发愤不从,定要守孝三年,方才议亲,故此尚未许人。房中有个知心丫环,名唤绛玉,年十八岁,虽不比蜜斯面貌,却也是千当选一的妙人,也会做几句诗。心美机巧,事事可儿。君赞不时恋慕,曾一日去偷她。她冒充许他道:“你在书房中守我,待蜜斯睡了就来,却不成点灯。点灯我就不来。”君赞连应道:“我不点灯就是。你须快来。”遂扬扬先去。这绛玉眼泪汪汪走去,一五一十奉告陈氏。陈氏就要发作,绛玉止道:“大娘不要性急,我有一计。现在到书馆如此而行。”陈氏大喜道:“此计甚好。”遂到书房,绛玉也随在背后。天气乌黑,君赞正在胆战心惊地惊骇,唯恐鬼来。听得脚步响,慌问道:“是谁?”绛玉在陈氏背后应道:“是我来也。”君赞喜极,跑上前将陈氏竟搂在怀内,摩来摸去,口内无般不叫。陈氏只不则声。君赞伸手摸着她下体,道:“好件东西。我大娘怎如得你的这等又肥又软。”陈氏也不则声。君赞弄得欲火如焚,就去脱她裤子。陈氏猛地大喊一声,君赞竟吓了一跌。被陈氏一把头发揪在手,便拳打脚踢,痛骂道:“我把你这没廉耻的枣核钉!做得功德!常日也是我,本日也是我,如何本日就这般有兴得隙,又这等赞得风趣。莫非换了一个不成?怎又道:‘大娘不如你的又肥又软。’你却不活活见鬼,活活羞死!”说完又是一顿打。绛玉恨他不过,乘黑暗中向前将两个拳头在他背上如擂鼓普通,狠命地擂了半日。他那里晓得?只说是陈氏打他。疼不过,喊道:“你本日如何有很多拳头在我后心乱打?我好疼也。”陈氏又气又好笑,君赞只是要求,幸亏妹子出来解劝方罢。自此君赞遇见绛玉,反把头低着,相也不敢相她一相。岂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