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五色石(12)[第2页/共5页]

韦氏道：“关亡不肯说爱哥下落，再问调神的，或者说出也未可知。”便教调神的调起神来。那纽婆便把香烛供起，焚了一道符，本身掇条凳子坐着。坐了一回，俄然连打几个呵欠，把一双眼反插了，大声道：“我乃扬威侯刘虎将是也，你家屈杀了大孩儿，却只来问我小孩儿做甚么？”吉尹听了，忍耐不住，开口问道：“大孩儿如何是屈杀了？”纽婆道：“这毒药须不是他下的，是有人诬告他的。你如何不细心详察，错怪了他？”吉尹道：“他半夜起来对天谩骂父母，背后在家庙前焚化谩骂的疏文，这须不是别人诬告他。”纽婆笑道：“如何不是诬告他？他的疏文不是谩骂，是求祷父母转意转意的意义。”吉尹点头不信，纽婆道：“你不信么，他的原疏焚在家庙前，我神已收得在此。”一头说，一头便向袖中取出一幅黄纸儿，掷于地上道：“你自去看，我神去也。”说罢，又连打几个呵欠，把头倒在桌上睡去了。吉尹当场上拾起那黄纸，展开看时，认得是吉孝的笔迹。上写道：

当日两个女巫到了吉家，见了吉尹佳耦。韦氏先要关亡，赵婆便讨两只桌子，将一桌放着了壁，桌下置空瓮一个，桌上缚裙一条来遮了。一桌另放一边，上置一空盘，赵婆把个茶壶盖儿去盘中团团磨转，口中念念有词。磨未几时，早听得瓮中谡谡有声，谛听时，像有人在内咳嗽的普通。赵婆问道：“你是何人？”瓮中答道：“我是地盘。”赵婆道：“吉姓香火，要请家先亡人，烦你去召来。”瓮中寂然了半晌，忽听得嘤嘤地哭将来。

有收留者，谢银十两。报信者，谢银三两。决不食言。招子是实。

喜极而悲，痛定思痛。

先令人报知吉尹道：“喜家夫人送大官人返来了。”吉尹道：“大官人已死，另有甚么大官人？”说言未绝，只听得吉孝声音叫道：“父亲，孩儿拜见。”吉尹道：“莫非你们道我哭瞎了眼，寻个声音厮象的来哄我么？”随后听得韦氏同着喜夫人出去，韦氏道：“我教你欢乐，大孩儿未曾死。”喜夫人叫道：“哥哥恭喜，侄儿在这里了。”吉尹道：“不信有这事。”吉孝钻入吉尹怀里，抱住哭道：“父亲何故失了双目？”吉尹把吉孝浑身高低摸了一遍，哭道：“莫非我在梦里会你么？”韦氏把女人暗救的事细说与听了。吉尹大喜，离坐望空下拜道：“妹子多亏了你了。”喜夫人忙扶起道：“哥哥此后宽解养目，两个侄儿且喜一个先返来了。死别的尚可复活，生离的少不得有再见的日子。”又对韦氏说道：“父子娘儿可贵如此再聚，嫂嫂此后必要始终恩育，再休伤了嫡亲。”韦氏含着眼泪，指天设誓道：“这等孝敬的孩儿，我今若不把他做亲生的普通对待，天诛地灭！”当下佳耦二人把喜夫人千恩万谢。喜夫人别了哥嫂自回家去了。吉尹父子两个反复相抱而哭，准准地哭了半日。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