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五色石(10)[第1页/共5页]
礼科一本,乞赠直言之士,以作敢谏之风事:奉圣旨据奏四川举人吕玉,试策切中弊端,不幸为小人诽谤,被逮道死,殊为可悯。着追复举人,赠翰林院待诏。其主考、房考各官,着照原官加级起用。宁汝权撤职拿问。
吕玉治丧既毕,兼程进京,赴过会试。放榜之日,中了第五名会魁,殿试状元落第,除授翰林院修撰。上疏乞假回籍葬亲,朝廷准奏。吕玉便同舜英到四川拜了祖茔,葬了父母。然后回到陕西白河县,却于瑶芝观里又设两上空棺,挂一对铭旌,一书“故批示使逢贵陆公之柩”,一书“故批示陆公德配岳孺人之柩”,也替他设幕治丧。恰是:
吕玉闻报,亲身出来打发了报人去后,入见任母。任母问道:“你是王回,如何报单上却又是甚么老爷吕?”吕玉至此方把真相申明,任母才晓得他是吕玉,不是王回。当下吕玉对任母道:“岳母现在休认我做孩儿,原认我做半子罢。一贯为小婿之故,使岳母未得尽母子之情,我今当为任兄治丧开吊,然后去会试。”任母含泪称谢。吕玉便教百口挂了孝,堂中设棺一口,将任蒨衣冠安设棺内,悬了孝幕,挂起铭旌,旌上写道:“故孝廉君芳任公之柩”,门前挂上一面丧牌,牌上说道:“不幸内兄孝廉任公君芳于某月某日以疾卒于正寝”,后书“护丧吕玉拜告。”这一治丧,远近传说开去,都说任举人一贯得病,本日公然死了,妹夫吕玉在那边替他开丧。因而本处同年俱来作奠,按院亦遣官来吊,一时丧事甚是整齐。恰是:
舜英在观中住了两日,到第三日,正在神前烧香拜祷,只见一个道姑来传报导:“任家太太来进香,已在门首下轿了。”言未已,早见一个苍头斋着香烛,两个女使跟着一其中年妇人走进观来。舜英看那妇人,不是别人,倒是女人陆筠操,便叫道:“这不是我女人么?”筠操见了舜英,大惊道:“这是我侄女舜英蜜斯,如何却在这里?”舜英抱着女人放声大哭,筠操扣问来因,舜英把前事述了一遍。筠操听罢,一悲一喜,悲的是侄儿、侄妇都已遇害,喜的是侄女得遇神仙,救了性命。当下对舜英道:“你表兄赴京援例,还是蒲月间起家的,不知为什至今没有音耗?两月前我差人到京探听,却连那家人也不见返来。是以我放心不下,特来这观里烧香保佑,不想却遇见了你。你今可随我到家中去。”说罢,烧了香,谢了道姑,另唤肩舆抬了舜英,一齐回家。自此舜英只在任家与女人同住。
谎中调谎,虚里驾虚。东事出西头,张冠换李戴。任家只要一个儿子,俄然弄出两个儿子来;吕生中了两个举人,隐然分却一个举人去。姑借侄为假媳,侄又借姑为乳母,两下俱为借名;吕冒任之秀才,任又冒吕之乡榜,普通都是冒顶。吕经魁一封赠诏,本谓锡于身后,不料锡于生前;任春元半幅铭旌,只道中在生前,谁知中在身后。假王回纳妇结婚,适为真吕玉入赘张本;活琼仙闭门称疾,巧作死君芳设幕启事。这场幻事信稀闻,此种奇情真不测。
工夫敏捷,不觉已是十仲春中旬。忽一日,听得门前喧闹,拥进一簇报人,贴起喜单,单上大书道:
十三道御史合疏题为逆珰谋为不轨等事:奉圣旨汪直着拿送法司从重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