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无意得诗[第2页/共2页]
回想当日旧事,陈夫子不由有些涩然,红着脸道:“当日我和怀玉不知端方,竟莽撞地跑到主考官府邸前去拜访,倘若不是舍人你宽弘大量不觉得杵,说不定当场便要令家仆将我们轰出去。”
红日临窗,天上的云彩又薄又稀,城楼上的晨鼓如雷如潮地响彻开来,惊飞了栖息在秦淮河边柳林中的一群麻雀,大街冷巷人们行动仓促,街边的店铺接踵开张,茶馆、酒坊、书店、小吃铺、珠宝坊、绸缎庄、瓷器店林林总总,多得让人目炫狼籍。
谢瑾不善诗赋,偶尔得诗一首也是极其下乘的打油诗,难登风雅之堂,然今晚偶然间作的这一首五绝,倒是压韵精确清爽朴实,构思详确而又奇妙,脱口吟成浑然无迹,如何不令他大感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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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子家住城北积善坊第三曲,府邸不大,前后共有三进,布局安排简朴却又不失高雅,第一进除了前院外,便是待客的正堂,现在,陈夫子落在堂内仆人之位,采取的是最严厉的正襟端坐姿式,满脸都是冲动难耐之色。
自太宗文天子在长安城设立文学馆,置十八学士以来,大唐一向是文风昌隆欣欣茂发,学究天人的文学大师多不堪举,朝野乡间读书声声,百姓练字习文引觉得豪,连贩子三尺孩童都会因目不识丁而深感惭愧。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科举进士科除了考取经学和时策外,还要加考诗赋,为豪门士子学而优则仕的首要路过,可见诗赋在彼时的首要性。
话音刚落,陈夫籽实在一愣,未及思考便脱口而出道:“为何?舍人竟去官不做了?”
这胡床并非床榻,而是一种能够折叠的简便坐具,双足交叉可供折叠,照顾非常便利,为唐人惯用坐具之一,《承平御览·民风通》中记录:(汉)灵帝好胡床。说的便是此物。
可惜这几年贤人体弱病多目不能视,武后垂帘听政二圣临朝,皇权日渐旁落,武后大肆培植亲信,以弘文馆直学士刘祎之、著作郎元万顷为倚重,时奉诏于翰林院草制,密令参决,以分中书门下二省之权,中书舍人垂垂形同虚设。
昏黄月光如水银泻地照进屋内,呆坐的谢瑾俄然生出一种非常非常的感受,一丝突如其来的灵感如流星般在脑海中一闪即逝,快得几近让他不能抓住。
细细思考半晌,谢瑾神情顿时为之一变,仓猝研磨提笔,寻来一张黄麻纸铺在案上挥毫不止,奇峻矗立的笔迹霍然入目,写的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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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叹一口气,谢瑾翻下床榻缓缓走到窗边,窗外明月洁白如同玉盘,苍穹繁星灿烂点点闪动,不时有拖着长尾的流星静悄悄划过,不知不觉中谢瑾看得竟是痴了。
孔志亮有磨难言,却不知该如何提及,他本是太宗十八学士之一孔颖达之子,六岁就学过目不忘,被父亲孔颖达视为奇才,厥后孔颖达为国子监祭酒,孔志亮近水楼台先得月,整日徘徊在国子监的万千学问中,二十四岁考中进士入仕,前后担负兰台校书郎、中书省主书、太学博士等职,最后以吏部考功郎中之职主司科举,可谓东风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