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自领宗法[第1页/共2页]
“夫子但是让你今后不要再去书院?”
谢瑾双眉微微一拧,仓猝闪身挡在幼娘身前,沉声诘责道:“谢太真,你此话何意?”
谢睿渊手中戒尺重重一敲案头几,口气严肃得直让民气生怯意:“七郎,本日在书院内你但是入梦熟睡且无端喧华,被夫子赶了出去?”
谢瑾跪直身子,目光直视谢睿渊点头道:“是。”
这一眼,酷寒如刀直驱心内,王氏当即生出一阵凉悠悠的感受,笑容也生硬在了脸上,仿佛被一个冰冷无情的猎手盯上,细心再看,谢瑾已经收回视野,王氏暗自迷惑,思忖道:怪事,刚才怎会有凉飕飕的感受?莫非是本日起家着凉了?
相距不远的几案前,还盘腿坐着一个身形魁伟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别态丰韵的中年妇女,乃是谢睿渊的宗子谢景成,以及谢景成之妻王氏,他二人也是谢太真的父母。
谢睿渊目不转睛地盯着谢瑾,沉默半响,这才喟叹出声道:“我陈郡谢氏三百年名誉,人才辈出多如过江之卿,向来还没有传闻子孙被私塾赶出去的事情,七郎,你祖父临终前托我好好照顾你,没想到你倒是这般模样,真让老夫好生绝望。”
谢睿渊又是沉沉一叹,仿佛下定了决计般开口道:“老夫身为谢氏宗长,负有教诲子孙修学向善之责,对于不学无术的子孙,更有监督惩罚之权,本日你冲犯夫子,坏了我谢氏名誉,天然不能轻饶,按照宗法,当施以杖责三十,不过……老夫念及你春秋尚幼,且第一次冒犯,决定改杖责为戒尺,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你可认错?”
正堂为唐时官宅民宅最为首要之处,凡家庭中的严峻活动如典礼、宴饮、会客都在这里停止。
谢瑾沉默无语,悄悄地等候了下文。
行至滴水檐下,谢瑾悄悄吐了一口浊气脱靴登堂,步入谢府正堂以内。
谢府这间正堂宽广高雅,安排齐备,四周都流露着别具匠心的气势,进门一对铜制仙鹤香炉,六盏等人高的铜灯漫衍厅堂角落,再往里走靠右则是一片博古架,古色古香尽是珍玩,正北方居中的罗汉床上,一名须发斑白的老者盘腿而坐,中间案头几搁着一盆绽放正茂的兰花、一方长长的戒尺,老脸模糊有着喜色。
谢瑾贝齿一咬,只得依言跪在了罗汉床前,现在,谢太真刚好步入正堂,目睹谢瑾如此模样,当即暴露看好戏的笑容。
此话如同巨石如池,惊得统统人都是为之一愣,明显不能了解谢瑾竟然要自领杖责之行,陆三娘更是急得将近哭了出来,急慌慌地斥责道:“七郎,你这是说的甚么浑话!还不快快闭嘴。”
谢瑾嘴角掠过一丝如有似无的嘲笑,翩翩然步入厅堂,长揖作礼道:“谢瑾见过大人。”
这位老者便是谢氏宗长谢睿渊,而女子则是谢瑾之母陆三娘。
坐在一旁的王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哎呀,七郎你总算回家了,此次你但是闯下滔天大祸啊,堂伯母也保不了你,还不快快跪下向你堂祖父认错。”
“停止!”
陆三娘抬起手背一拭脸上珠泪,有些吃惊地问道:“七郎,你,你为何……”她本想问谢瑾为何没有听她的话临时遁藏,然顾及谢睿渊坐在一旁,却不好问出口来。
谢瑾见陆三娘俏脸带泪神采无助,内心感同身受阵阵刺痛,非常忸捏地拱手道:“孩儿无能,闯下祸端害得阿娘受累,实在万分抱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