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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之臣喝了一口茶，转头望着窗外萧瑟的冬景，轻声道：“实在我和容画在一起，的确是件功德，很多人都会高兴的。”

腰上的手臂更紧了紧，他的皮肤滚烫，仿佛穿透了布料，直抵到她身上，她下认识的前倾，却更深的靠近他，他的呼吸劈面扑来，带着轻微的酒气，惹人醺然，无尽头的沉迷。

提起那段旧事，晚卿心底不由多了几分愧色，诚心道：“赵先生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当日晚卿一时胡涂，几乎因为一己之私，令全部容氏陷于窘境，真是罪恶。”

她实在不是个好媒人，也不是个好说客，他淡淡反问：“她爱我，我就必然要爱她吗？”

街边残暴的霓虹灯光划过车窗，拉扯得微微变形，她看得久了，眼睛酸涩不堪，只得悄悄闭上，向后靠在坐椅上，他揽过她的肩，将她抱在的怀里。

容画在电话里听她精力不错，思前想后一番，第二日便来了城南，两人在天井里漫步，雪下的不深，脚踩上去，只闻声几声窸窣的响。

他的目光是一片夜海，亦落满了星光，因着酒意而更加敞亮，像是统统统统的闭幕，她竟看得微微痴了。

头顶的光束洒下来，跟着行动游移，四周的人不知何时停了，只围在一旁谛视着他们。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深深的两道皱痕，分外莫可何如普通，他大步走过来，一言不发的超出她，从冰箱里拿出牛奶，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了，又取过蜂蜜，倒了一些出来，沉默着推到她面前。

赵之臣面色稳定，“你胡说甚么？”

她哭的那么悲伤，精美的脸都微微皱了，他熟谙她已经十多年了，仿佛她每一次寸断肝肠的泪水，都是为他而流，而他自始至终记得最清楚的，还是十年前阿谁扎着马尾辫，蹦蹦跳跳的跟在他身后，大声叫他之臣哥哥的小丫头。

他从暖阁里出来，没走两步就瞥见走廊里僵立的人，他眉眼未动，目不斜视的和她擦肩而过，直到错开好几步，他才停下，暗自一叹，终是退了返来，轻声道：“你哭甚么？”

楼梯间俄然传来响动，她觉得是方姐，便悄悄叫了叫，开关嗒的一声响，走廊里亮起了一盏小小的壁灯，她看到了站在墙边的人。

她急的几近语无伦次，赵之臣转着茶杯，瞧够了才笑道：“少奶奶以为我们合适吗？”

喉咙像火烧一样痛，她到楼下去喝水，天井里森白的灯光照出去，模糊可视物，她在摒挡台上摸索着，找到一壶已经冷了的茶，可也顾不得了，抬头就喝了几大口。

她不知睡了多久，梦里恍忽又回到那年隆冬，柏油马路在明晃晃的阳光下亮得刺目，离预产期另有十多天，她单独去超市购物，返来的路上，肚子便疼了起来。

常日里喧华的像小麻雀一样的人，本日倒非常温馨，晚卿瞧她一脸的心不在焉，不由有些奇特，容画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才终究说了然来意。

一个回旋以后，乐曲逐步升至飞腾，她乃至有微微的眩晕，迷蒙间，只望到他眸底最深的那抹光，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终究渐渐仰起脸，悄悄的望着他。

这一场病来势汹汹，断断续续拖了大半个月才好，等她终究有兴趣出屋转一转的时候，已经是夏季了。

舞池里已经聚了很多人，乐声如潮流般飘在各个角落，她在他炽热的视野里微微低下头去，两人处在灯光的暗影里，他看不见她脸上的那抹薄红，只盯着她尖白的肥胖下颌，是他那样熟谙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