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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止非嘴角一抽，眼底沉沉要冒出火来，内心像被甚么狠狠绞着，那种疼那种恨，他用了整整五年才垂垂平复，止了血，结了痂，现在天，她不太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叫他统统的壁垒都轰然倾圮。

小晚虽闭着眼睛，却神采红润，呼吸安稳，晚卿微微放下心来，只想着从速带她走，伸手便要去接，赵之臣却不给，往中间一闪，目光向容止非望去，晚卿急道：“赵之臣！”

小晚俄然笑起来，欢畅的道：“那位叔叔去哪了？他可成心机啦！小晚还想跟他玩。”

赵之臣道：“您放心，她只是太累了，一时睡了畴昔，没事的。”

林彻只当没瞥见，他望着小晚，她那一双灵动得空的水眸，真真是和晚卿一个模型刻出来的，忽闪忽闪的望着他，让人恨不能把全天下最最贵重的东西尽数捧到她面前来，林彻攥在门框上的手渐渐滑下来，心底一叹，只道罢了，罢了。

“那你跟我说说，明天如何跟陌生人走了？”

早晨只做了简朴几个菜，端上桌来，晚卿让他先吃，只说要去叫小晚，她进了寝室，见小晚还在睡，便悄悄把她拍醒了，“妈妈说的那些话，你全当耳旁风是不是？”

林彻看了她一眼，淡淡应了应。

晚卿仓猝侧过脸去擦眼泪，笑道：“刚醒。”

事到现在，晚卿反而不怕了，只想着为了小晚，有朝一日和他冒死也在所不吝，既然五年前他不要她们，就别想再来忏悔，这辈子都别想！

林彻望着她，轻声问：“你去那里了？”

他被那光芒生生逼得胸口发疼，面上却涓滴也不表示出来，只冷嘲笑道：“你这态度，实在有些可疑。”

眼里万般情感闪过，欣喜，痛恨，怜惜，一层接一层的涌上来，赵之臣见此，内心便如明镜普通，再未几问了。

她的眸子仍然盈盈如水，顾影横波，只是不再像五年前一样怯怯自弱，连人都不大敢看，倒添了几分坚固和倔强来，直直回望着他。

“为甚么？”

晚卿把小晚抱到寝室，盖好被子，又让她睡下了，出来半带上房门，笑道：“用饭了吗？我去做吧。”

容止非的目光久久的停在她方才用过的杯子上，也不知有甚么都雅，只是一动不动的瞧着，瞧得久了，竟微微的出了神儿。

晚卿瞧着她清澈晶莹的眼神，悄悄气恨赵之臣真是无耻，“他带你去了那里？”

店里的钢琴师此时一曲弹毕，起家鞠躬，台下的掌声跟着响起来，纷繁密密如一场春雨。

容止非给她倒上香槟，将酒瓶搁在一边，指尖闲闲在桌上敲了敲，眼睛却一寸一寸的打量她。

她翻开冰箱翻找着蔬菜，隔了一会才道：“小晚想去公园玩，我拗不过她，就带她去了，玩到现在才返来。”

她东一句西一句讲得不清不楚，晚卿也就不再细问了，只又叮嘱她一遍，“你记取，今后不准再和不熟谙的人走了，你不晓得，妈妈明天都要急死了。”她说着说着又红了眼圈，眼泪堪堪掉下来，强自忍了忍，轻声说：“另有，明天的事，不要让爸爸晓得。”

他盯着她，极慢极慢的问：“我只问你，小晚是不是我的女儿？”

待她仓促走远了，容止非才问：“如何样？”

“但是叔叔晓得爸爸叫甚么，妈妈叫甚么，外公叫甚么，还晓得你们上班的处所，如何能是陌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