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世间道 之 非冷非暖[第1页/共4页]

丹橘有些反应不过来，结巴道：“吵架？……这……先生怎会……”

很长一段时候，公孙老头在顾府的身份都很囧，所谓‘西席’是也。缘是新帝甫即位时，表里暗潮澎湃，作为跟新帝进京的近臣，表示的好，人家不过撇撇嘴，略微去处不检，朝臣不免暗中群情‘瞧瞧天子亲信的都是些啥人呀’（老耿同道为此中枪无数）。

明兰歪歪侧头：“如何？你不听我的话了么？”

“夫人！”丹橘满脸泪水，纳头拜倒，“我自小没有父母缘，到了女人身边才晓得甚么叫至心实意。女人待我的恩典，我下辈结草衔环也酬谢不完……”说到前面，已是泣不成声。

本来世人因见公孙先生受侯爷信重，若眉此番飞上枝头，纷繁凑趣示好，可现在见主这般不冷不热的架式，也都垂垂和若眉淡了来往。

听得这句话，丹橘紫的快发黑的神采，才又缓缓转回普通，明兰看得颇觉好笑。

丹橘边脱手，边随口问道：“这些细碎，你哪儿听来的。”

丹橘赧然道：“是若眉身边的小幺儿来寻我的，说她身不利落。”

“你也喜好他，对不对？”明兰柔声道。

丹橘脸红的连脖都涨粗了，梗了半天，才直挺挺的跪下道：“我不嫁到外头去，我一辈都要陪在夫人身边！”

绿枝端着茶碗走到窗边，一脸舒畅。

以后，公孙白石便只叫若眉奉侍起居，连书房也不让出来了，风声斯须便传出，明兰得知这过后，却只悄悄哦了一声，不再过问别的，倒叫府里世人吃了一惊。

丹橘冷静站起家来，拭干脸上的泪水，正要缓缓出去，明兰忽又道：“今后若眉再找你，你便与她说一句话。”丹橘愣了下：“……夫人请叮咛。”

当然，这类公开作假，并不能棍骗泛广博众的雪亮眼睛，待公孙老头纳妾将近，贺礼足足堆了个屋，尺余高的珊瑚树，璀丽夺目的明珠耳珰，成匹成匹的贵重锦缎……公孙老头倒也来者不拒，一概收下，还边打趣顾廷烨，边抚须自嘲：“公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你这么说就成了。”小肉团开端眯缝着眼睛扭动了，明兰不再解释，挥手叫她下去。

“夫人……”丹橘轻泣，“我不……”

丹橘微微一惊：“这话怎说？”

“不求你如何贤德，不想连戋戋口舌也守不住。果是藤木不堪为梁柱，如此不堪重托，今后生下孩儿，还是由夫人教养罢！”——公孙老头的性多么乖狂，当下毫不客气的直言斥责；若眉不免又悲伤的哭了几日夜，既悔又羞。

“从小到大，你们小姊妹几个玩闹，争糕饼衣裳，环儿佩儿，回回都是你让步，息事宁人；有了委曲，你也从不与人说，只本身吞下。你这性呀……我原也想将你留在府里配个管事，就近身边，我也都雅着。”明兰叹道，当初在王氏底下讨糊口时，碰到难缠的管事妈妈，都是丹橘去赔谨慎，说好话。

明兰听了，几乎笑出声来，赶紧忍住去看身边的小肉团，却见这小还是悄悄的打着呼熟睡成大字型，憨憨的敬爱，她忍不住嘴角弯了弯。然后放下书卷缓缓挪到炕沿，拉过丹橘的手，边感喟边轻声道：“你我相伴十几年，肚里有几根肠怕都是清楚的。我来问你一句，你给我说诚恳话，这件事，你到底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