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海上楼船[第1页/共3页]
约过了一刻钟,四人再次呈现,秋惊寒素衣如简,银色长发用一支代价不菲的碧玉簪盘了起来,头顶还戴着一个大大的斗笠,腰间挂了一支玉笛,行走之间衣袂飘飘,有隐士侠客之风。梁文锦换了锦衣华服,头戴金丝镶边大红獭皮狐绒帽,大红金边镶绣滚花披风,罩绿棉袍,上绣牡丹环飞蝠,红丝镶边,腰缠金丝嵌玉带,足蹬犀牛皮靴,靴上金丝绣牛头,栩栩如生。衣领与袖口都绣着金色的兰花条纹,针脚精密,高雅贵气,一针一线,一枝一叶,带着行云流水般的适意,透出低调的豪华。黑妞与莫问都是仆人打扮,黑妞扮作一名老妪,脸上黑得油光发亮,佝偻着腰,手中拄着乌黑乌黑的盘龙棍,的确是丑出了新高度,看了第一眼绝对不想看第二眼。莫问一身劲装,手里握着一支长篙,头顶戴着草帽,脚上穿戴草鞋,透出几分精干与落拓,像护院,又像船夫。
夜色沉寂,血月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歌声由远而近,靡靡之音不断于耳。梁文锦面色发白,垂垂有些吃不消。秋惊寒解下腰间的笛子,悄悄挨着唇边,渐渐地起了一个调,是一首江南小调《苏幕遮》,在那悠长的笛声中,面前仿佛呈现了袅袅不断的消暑燎香,屋檐鸟雀呼晴,窗外风荷扭捏,水面清圆,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荷塘一片新晴风景。浓浓的思乡情,向荷花娓娓道来,如成心,若偶然,令人神眩。
“文公子真是见多识广。”傅二爷强笑道。
“比来听江湖朋友说,渤海之滨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崔某想见地见地,刚妙手头也有点紧。”秋惊寒安然隧道。
四人驾了一艘划子,撑着长篙向人鱼歌声深处漫溯,竹篙悄悄一点,船儿闲逛悠地划出几丈远。秋惊寒与梁文锦在船头喝酒赋诗,黑妞坐在船尾,脚丫子在水里摇摆着,还时不时弯下腰去掬水,欢畅得像个玩皮的孩子。船上挂着两排大红色的灯笼,跟着船儿一颠一颠地起伏着,仿佛与空中的血月遥相照应。
“爷只带他们仨,自有我的考量。军中水上工夫另有比他们还好的麽?爷又不是去兵戈,人多了反而不便于行事。”秋惊寒口气不容置喙,“我们乔装打扮一番再去。”
秋惊寒细心地重视到他的右手微微收紧,拳头握紧又松开了。
“沈先生,你去帮我找一支玉笛来。文锦、莫问、黑妞我们四人今晚去会会这个王横!”秋惊寒文雅地伸了个懒腰。
“沈先生,你明日修书两封,别离送给子归和旷达,问问他们彻夜的月色如何,不出半月自见分晓。先是人鱼歌声,现在是血月,好好的海盗,如何竟然也学会故弄玄虚了,当真是世风日下,民气不古哪。”秋惊寒点头叹道。
“文公子这是吉人天相。”傅二爷笑道,“那崔公子呢?”
“踏雪无痕,足下好俊的轻功!”船面上的青衣丁壮青声笑道,眼中缓慢地闪过一丝精光。
“过奖,和足下的狮子吼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秋惊寒淡淡隧道,“传闻,狮子吼清啸之下,如同讯雷疾,泻声闻数里,令敌肝胆俱裂,心惊胆战,有着震慑民气的不成思议之能力。”
梁文锦与秋惊寒说的处所都是州,而他说的是县,姓甚名谁也不肯奉告,多少有几分想蒙混过关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