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九死一生[第2页/共3页]
圣上命慕致远去豫州,本是出于拳拳珍惜之心,因朝中老臣对慕致远江南雷霆手腕很有微词,御史台也接二连三地上奏弹劾,此时阔别都城,韬光养晦是上策。与此同时,豫州粮草的下落也非常告急,北地前任监军行至西北,挟势弄权,导致西北兵败退守雁门关,吴勇战死,百里瞻受伤,监军被秋惊寒以贻误军机之名斩于马下。朝中怀有异心者不敢走顿时任,忠正纯良之辈倒也有主动请缨者,但是他们多数是朝廷新贵,出身贫寒,恐怕对秋惊寒其人怀有成见,因此圣上不敢用。谁曾想到,陛下的一片良苦用心,好像一道催命符,慕致远活着走出了江南,却几乎在豫州死亡。
慕致远用心暴露白森森的牙齿,幽幽隧道:“死过一回,开了天眼。”
“事情是如许的,我小叔父,崔昊,西北太守,就是阿谁跟你友情很好的酸秀才,你晓得的对吧?他对此次的催粮官不放心,让我暗中跟从。小爷不辞辛苦地连夜赶到豫州,刚好听到他们暗害如何监守自盗,爷略施小计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慕致远扯了扯嘴角,想要风俗性地用那虚假的笑,去袒护内心的哀痛与苦楚,却发明胸口疼得短长,只能闭上眸子,抿着嘴角有力隧道:“都埋了吧,多谢。”。
贾显被一语道破身份吓得生生后退了一大步,摇着扇子怪叫道:“你,你如何晓得的?谁,谁奉告你的?莫非你被不洁净的东西附身了?”
当夜,慕致远歇在一处破庙,睡得很不平稳,梦中一会儿是血肉恍惚的疆场,一会儿是繁花似锦的烟雨江南,一会儿是轰轰闹闹的朝堂。从梦靥中挣扎着醒来,汗流浃背,多处伤口模糊作痛。乌黑的夜晚,沉寂阴沉,内里的风阴冷地嚎叫着,时不时能够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已是半夜时分,俄然一个黑影掠过窗头,但是内里沉寂的可骇,仿佛暗中要吞噬统统。慕致远心头缓慢地掠过一个动机:月黑风高杀人夜,古刹寒鸦鬼泣时。
“你晓得的,我派人去淮安查探过你的身份,不但一无所获,还差点损兵折将,当时候我就思疑你与崔家有很深的渊源。厥后我又收到动静说临安十万石粮草不翼而飞,我思疑是你的手笔,我立即传信给临安的朋友去找你,你公然不见了。再加上,细看之下,你的面貌跟秋元帅有几分神似,又如此热中于发卖粮草,除了崔家无第二人。崔显,字隐,江湖人称公子隐,长房最小的孙子,资质聪明,在江淮一带颇负盛名,后师从高人,游历各处,行侠仗义,踪迹难寻。”慕致远抚着胸口淡淡隧道。
“耳朵。”慕致远瓮声瓮气地应道。
崔显笑而不语,挥手命人抬了担架过来,架起慕致远便往山上走。约莫一刻钟,便到了慕致远昨夜安息的古庙。但见陈旧的庙门前摆着几排赤/条条、白花花的尸身,中间放着一堆羽箭、暗器、大刀及衣物,次序井然,一丝稳定,看得慕致远瞠目结舌。
慕致远醒来时东方欲晓,正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不过不是贰心中惦记的那人,而是贾显,细看之下,端倪之间和那人竟然有三分类似之处。而他正被倒挂在竹子尾巴上,剥光了上身,伤口已被细心地措置过,只不过随风扭捏的姿式极其不雅。远处草地上正歇着三十余人的商队,或喂马,或提水,或烧火,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