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不诉终殇[第2页/共8页]
慕致远正要施礼,却听得一道暖和的声音传来:“子返来啦,无需多礼!”
太傅大怒,摇摇欲坠。秋惊寒一手按住崔敏,一手悄悄拍打他后背,助他顺气。皇上目光望望秋惊寒,又望望太后,哀思不已。太后启唇欲自辩,慕致远并没有给她机遇。
“秋夫人毕命前见过皇后一面。”
秋惊寒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脸,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低低应了一声,徐行前行,分花拂柳,抬眸望向四周,雪野中有血红的宝珠山茶,白中隐青的单瓣梅花,深黄的磬口腊梅花;雪上面另有冷绿的杂草。春季的气味如此浓烈,已经不远了。
三人到底还是没去御书房,在昭阳殿中喝了半夜的酒,推杯换盏,酒酣耳热,却均是无言,人生已多风雨,旧事不必提,只能和泪下酒。杯子相碰,俱是梦碎的声音。
“本年的雪倒是比往年迟了很多。”韩公公笑道。
秋惊寒看了看他当真的眼神,点了点头,松开手。
母亲还活着时,秋惊寒是皇宫的常客,即便闭着眼睛,她也能晓得雕栏在哪儿,转角在哪儿,门路有多少级。母亲故去多年,音容笑容都恍惚得只剩下一个浅淡的影子,可这宫墙以内的统统仿佛没有涓滴的窜改,回顾往昔,世事沧桑,窜改莫测。母亲的故事,她已记不清,更多的是听娘舅和崔家属人提起;而慈宁宫这个与母亲胶葛平生的处所,彻夜过后她再也不会踏入一步了。
晚间落雪,簌簌而下,像一声声韶华消逝的感慨。慕致远邀了圣上微服出宫,在望江楼喝了一盏酒,趁三分酒意将上午慈宁宫产生的统统及本身的猜想奉告。圣上连续饮了三大杯,只字未言,紧皱的眉峰却泄漏了他的不安、不悦与焦灼。
“公公方才说了甚么,子归没留意。倒是听韩九说,公公前几日在百忙中抽暇去了大理寺做客,子归对公公的去意感兴趣得很。”慕致远似笑非笑隧道。
“臣等附议!”
“成王稍安勿躁,贵府与国舅爷之间的恩仇不止这一笔,两位大人余生能够渐渐算。十六年前,老成王与秋老将军定下成王至公子和秋元帅的婚事,此事京中人尽皆知。双亲故去,家道中落,幼年的秋元帅脾气大变。哪怕是面对青梅竹马的成王至公子,也是说一不二。顾婉儿仰仗着察言观色与善解人意,乘虚而入。当然,她的仙颜,她的才情,也为她增色很多。秋元帅得知后,一时恼羞成怒,失手划花了顾婉儿的脸。这一幕刚好被楚至公子撞了个正着,因而为红颜冲冠一怒,跑去将军府找秋老将军嚷着要退婚。当时候,秋老将军已经缠绵病榻多时,惊怒之下放手人寰。等楚至公子回过神,已然变成悲剧,将军府与成王府也由此反目。厥后,楚至公子前去记念,成王登门赔罪报歉,都被拒之门外,诸位该当都晓得了。至于童腾达之死,不过是纵马行凶,京中马匹不敌战马强健而亡。不巧得很,慕某当时就差点被他撞死。国舅爷府上的仆人至今还在大理寺做客,倘若国舅爷有兴趣也能够去会一会。”慕致远顿了顿,“现在回到韩公公一案,实在归根结底,不过是忠义难分身,他挑选了后者。关于韩公公一案,关于当年旧事,关于腾达之死,大理寺已备齐人证物证。给死者一个交代,为有功之臣讨回公道,是大理寺分内之事,微臣也义不容辞。但是,主谋身份贵重,请陛下圣裁!微臣恳请陛下给群臣一个交代,给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一个交代,给天下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