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爱屋及乌[第5页/共8页]

心甘甘心这四个字，透着一股寒微，但也有藏不住的英勇。

“不谨慎留在燕北了。”慕致远低声应道，悄悄今后移了一小步。

“我晓得，我会好好珍惜本身的。”慕致远低低地应了一声，“堂堂的御史大夫哪能那么轻易就呜呼哀哉。”

在都城的最南端，终究寻到了秋府，夕阳草树，平常巷陌。慕致了望着摇摇欲坠的匾额，敲了敲班驳的大门。好久以后，一名瘸着腿的老者开了门，探出一颗光秃秃的脑袋，响起洪钟似的嗓门：“公子，找哪位？”

他俄然地笑了，笑容光辉而满足。

“贱民卢玄铁。”

公然，这孩子看似画地为牢，不谙世事，实则心机小巧，洞若观火。

“给你的暗卫呢？如何没见你带回府中？”慕王爷随便地问道。

“贵府小公子在麽？”慕致远温文尔雅地笑问。

竹楼中走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一身粗布衣，端倪浅浅，土木形骸，不自藻饰，龙章凤姿，天质天然，站在高高的青石台阶上，墨色的眸子寂静地望着慕致远。

见到慕致远暴露微微惊奇的神情，与慕致远有过一面之缘的瘸腿带路老者淡淡隧道：“公子命令，大蜜斯一日不回府，府中一日不成有丝竹管弦之乐。”

门旁将这统统看在眼里的慕致远早已悄悄湿了眼眶，他见过气势恢宏的天子祭奠，也见过三三两两的善男信女们在菩萨前的祷告，却向来没有听过如此简练的祷告词，也向来没有见过能够让他如此震惊心灵，打动不已的祷告。慕致远放轻脚步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与他一同烧经文。

慕致远在椅中坐下，点了点头。

慕致远的苦楚，慕王爷又何尝不知，只是后院的琐事又岂是他能够插手，内宅见不得光的手腕又防不堪防，这也培养了慕致远看似温良有害，实则狠厉阴鸷的性子。而慕王爷呢，只要不危及性命，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这么多年来，物极必反的事理，他太明白了，他越是体贴、宠倾慕致远，慕致远遭到的伤害越多。

“一向未见你筹措子归的婚事，子瞻一加冠，你倒是热忱很多。你也晓得长幼有序，尊卑有别？”王爷微微讽刺道。

“真是委曲你了。”慕致远叹道。

秋朝阳点了点头。

王爷眉头微皱，淡淡隧道：“提及年纪相称，子瞻倒是更合适。”

“如何？”

老者这才请了慕致远出来，一瘸一拐地领着他往里走。进了院子，却又是另一番风景。天井深深，不知多少；杨柳依依，随风飞扬；竹声萧萧，清爽秀雅；寒梅点点，暗香袭人。地上铺满落叶，异化着点点残红，好像适意山川般的天然。一砖一瓦，一雕栏一转角，透出光阴的班驳与无言以喻的高雅，尘凡的繁花就如许被一点一滴地断绝在城墙以外，安步此中，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仿佛返璞归真，斩断了牵挂，遁入了佛门。

慕致远这一番“戴德戴德”的话，让一旁的庶子们惊得目瞪口呆，王妃面气得色青白交叉，王爷手中没杯子，拍案而起：“荒唐！你跟我去书房！”

“他就是仗着你宅心仁厚，才一次又一次地胆小妄为。”天子又念叨。

“子归这不是王府都没回，就先进宫来见皇兄了麽？”慕致远还是淡淡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