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事宜[第3页/共3页]

蜡烛悄悄一声“噼啪”爆出烛花，重物落地的声音突破了沉默，崔清下认识地扭头看去，头上一阵丁零当啷，红袍男人从榻上滚落在地，一手捂嘴，不住地干呕。

［那我们有费事了。］

［找一面镜子，］陈仁一边穿上挂在门后衣架上的外套，一边单手打字批示她。

她渐渐走近，环佩声琅琅作响，昏黄的铜镜当中衬着橘色烛光映出她白惨惨的脸，两颊酡红，眉毛如毛毛虫般又粗又黑，额间还贴着红色梅花妆的花钿，固然这张脸被妆容毁得不忍直视，但她还是一刹时瞪大了眼睛。

［大费事。］

半晌, 崔清的视野下方滑过一条弹幕——

24h, 50%

她想活着，哪怕每一次呼吸都牵涉到满身火烧火燎般的疼痛，她也想尽力地活着。

红袍男人展开眼睛看着崔清，他的眼尾微微向上翘，眼睛又清又亮，像藏在深山里的一汪清泉，在朝霞里折射出氤氲的光芒，他仿佛已经安然接管本身必死的结局，只是眼底另有一抹对人间的沉沦挥之不去，他一边伸手到本身怀里，一边尽力扬起唇角，试图暴露一个安抚的浅笑，仿佛担忧崔清会被他这一幕吓到。

崔清摸索着从发髻里拔出两根金钗，最后才摸到一根银簪子，正在此时，她听到屋外由远及近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忙加快行动，将银簪挤进男人的嘴里，在烛光下打量，那一端公然变黑了。

一顷刻间, 暗中潮流般褪去, 橘色光芒如朝霞般给崔清的视野盖上一层暖和的滤镜，摇摆的烛光里，乌黑的天空垂垂闪现出精密的木制小方格天花板, 她嗅到甜如烧软的梨似的香气, 身下本来柔嫩的海水般触感, 变得木头床板般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