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册 第十章（上）安能辨我是雄雌[第1页/共3页]

我抢先一步，背起了深朱色的描金箱子，内里是四具女花精的尸身，表面打扮得和我们四个一模一样，上面盖了几层霞披花布做粉饰。这个箱子决不能有闪失，一旦刺杀胜利，就要以她们的尸身代替我们四个，以免扳连花田。

如花略一思考，不耐烦地挥挥手：“好吧，真是多事，嫁奁留下两三箱也够了。”

“你也好不到那里去。记着，别叫我少爷，叫我牡丹！”我提着长长的裙摆，再三提示他。为了暗害胜利，我特地化了女人的妆，穿上素净的喇叭花裙，头戴珠翠，脸贴花黄，和甘柠真、海姬假装成了小公主的陪嫁丫环。至于鼠公公嘛，他实在太丑，只好剔光胡子，左颊上点了一颗黑痣，权当媒婆的模样。

第二天傍晚，出嫁的步队终究清算安妥。

甲虫妖、瓢虫妖分开后，如花站在巨石前，低声念了三声：“夜梦开门，流香开门，冰花开门。”

步队的最前头，一排圆乎乎的甲虫妖背着嫁奁，缓慢穿行在花田中。海姬、甘柠真守在花轿边，一言不发，显得有些沉闷。为了减缓压抑的氛围，我笑嘻嘻地插趣讥笑。

飞猴的速率很快，转眼到了山下。这里是一片凹凸不平的丘陵，因为魔刹天的气候远比尘凡天酷热，以是固然是春季，丘陵仍然一片翠绿，光鲜明快，上面有好多希奇古怪的走兽飞禽。很多飞猴爬升下去，捕食猎物，挖出它们血淋淋的心脏，然后生吞进肚。

“甚么女大王的，刺耳死了。老娘叫如花，是夜流冰大王的巡山总使。”女妖跳上飞猴，嘴里嘟囔：“这么小的花精新娘子能看不无能，娶返来又是当安排的。喂，你们上飞猴吧，我把你们送到葬花渊。”

这支送亲队冷冷僻清，没有人送行，没有人敲锣打鼓放炮仗，更像是在出殡。

我呆了呆，还是第一次见到会飞的猴子。这些猴子面相凶暴，浑身赤黑，额头嵌着一块白斑，背上长着一对狭长的翅膀，掀动时暴风阵阵，飞砂走石。它们从半空高速扑下，绕着我们龇牙咧嘴。

我恍然大悟：“好暴虐的夜流冰！他底子不给你们考虑的时候。一旦你们耽搁送亲，他就有了侵犯花田的来由。”

“留下新娘子，其他花精和爬虫能够滚了，褴褛嫁奁也一起带走。”如花卤莽地下了逐客令。

鼠公公看了看我，捂嘴偷乐：“少爷，你这副模样还，还真像个小花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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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顺着山脚，吃力地向上爬。本来一步能够迈畴昔的山石，现在要走好多步。我们又穿戴花裙、尖头绣花鞋，路就更难走了。瓢虫妖、甲虫妖倒是爬得缓慢，十多只脚到底比我们两条腿好使。鼠公公累得受不了，嚷道：“牡丹，不如你用吹气风带我们飞畴昔吧。”

女妖打量了我们几眼，嘲笑：“来得倒挺快。狗尾巴前脚刚回到葬花渊，你们后脚就到了。新娘子呢？让我瞅瞅。”跳下飞猴，不由分辩地掀起轿帘，讨厌地看了小公主一眼。

面前突然一暗，我们已经奇异地进入了巨石。在内里如何也看不出，石头内里是一个如此深阔的天下，就像一个深得不见头的洞窟。

四壁长满了厚厚的苔藓，冰冷的水滴从上面的石缝渗落，滴在地上，轻微有声。洞窟里乌黑极了，只要飞猴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