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册 第一章（全）人妖[第1页/共6页]

放下床幔，我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扑通”，身后传来颠仆声，扭头一看，甘柠真趴倒在床上，又极力坐起家，盘膝运气。

我在歌声里沉甜睡去。

我胆气一壮，神识一片空通达透，向四周延长，顺从着覆盖大殿的无形刀气，螭枪呼之欲出，寻觅刀时令拍的空地。

“不要叫甚么大王，随便一点，我现在也不是个疯子了，你不消惊骇拘束。”碧潮戈席地而坐，伸直了双腿，遐意地倚靠在琅玕树上。

“不错，再高超的道，不过是六合为人所用。而一旦破道，便如同跳出井底的青蛙，超出了这个六合的范围。这也是传说中的安闲天真正的涵义。”

我吃了一惊，仅仅一晚的时候，碧潮戈就找到了我的藏身处，还真是神通泛博。他既然分开了琅玕崖，想必心结尽去。叮咛绞杀替我保护甘柠真，我锁好门，来到人鱼族的大殿。

“你能够走了，本日一战，是我败了。”他瞥了一眼肩头的伤口，声音冷涩：“除了魔主，你是第二个让本王受伤的人了。”

我心头一紧，神识感到螭枪，对准碧潮戈，呼之欲出。

碧潮戈瞳孔微缩，目光从琅玕树上收回，落到我脸上：“你是说本王像个缩头乌龟？”

碧潮戈凤目中闪过一丝哀伤之色：“迎娶琅瑶的那一晚，当我揭开红盖头时，我看到的是一双毕生难忘的眼睛。那么高傲，那么敏感，又那么孤傲。就像是我少年时曾用过的一柄刀，薄薄的闪着蓝光的刀刃，很锐，很脆，纤细的刀尖一折就会断。半夜里，琅瑛会常常惊醒，坐在床角发楞，如同一只丢失的小兽。林兄弟，我好悔怨，我好悔怨！”

“器无大小，唯心能量。”碧潮戈没有对我脱手，只是抚摩着无量刀，喃喃隧道：“既无大小，又何必去量？本日一战，本王终究明白了。”

甘柠真淡淡隧道：“我立过血誓，我是不会分开你的。”

“神通到了你我这个境地，已是由技入道。空，就是道的一个阶段：化有为变有为。无相无形，无想无念，却又无处不在。它可以是包涵广漠的大，也能够比灰尘更小。”碧潮戈解释道，刀气时而如无边无边的海潮澎湃，时而消逝。时而离我近在天涯，时而又遥如天涯。

“它自在了！”我听到螭恋慕的怪叫：“碧潮戈放它回到了****天！”

我猎奇地问道：“甚么是空？”

不等甘柠真问，大鱼就把我取琅玕果的事全说了。甚么孤闯九疑宝窟，勇斗海龙王，甚么宁肯天劫逼近，也要向空空玄讨取解药。颠末她巧舌令色地衬着，我变成了一个为了美女不要命的痴情豪杰。

我埋头机考他的话意，随口问道：“大哥，有为的空是否算是神通的顶峰呢？”

“甘仙子昏倒的这几天，林公子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人都瘦了一圈呢。唉，我真是恋慕甘仙子的好福分。”大鱼感喟道，我听得眉花眼笑，恨不得亲她一口。她如果改行去做红娘，必然比做族长有前程。

顺手一抛，这柄代价连城的魂器高高飞起，划过一个美好的弧线，向崖下坠去。在半空，无量刀收回一声清澈的啸声，化作一个独角怪物，张牙舞爪，半透明的躯体如同水普通活动。怪物对碧潮戈点点头，体内爆出一团流光溢彩的水雾，向四周“咝咝”激溅。水雾散开后，怪物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