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第3页/共4页]

“你不想族人被鄙弃、鄙夷，以是你们才起兵，才在辽东烧杀打劫……建州纵横辽东几十年，近年来明朝却未出一兵一卒，反而退避宽甸六堡，汉人惊骇的莫非是这小小的建州卫？他们怕的，是你们爱新觉罗家人，兄弟阋于墙，却能外御其辱。现在，你要高山起孤丁，这也是汉人逼你的吗？”

“代善既然已经有了决定，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他也会扫尾洁净的。”

正在我毛骨悚然间，褚英一偏头，贴在我耳侧低语，“你感觉我输了吗？”

此时现在，我竟有几分感激代善，感激他没有一同跳下了这个火炕，而是挑选了最明智的体例，在最后一刻变卦，既保全了本身，又给褚英留了一条后路。

“我为何要赌这一局……”他眉宇微舒，诡笑一声，“你忘了？我奇怪的，向来都不是阿谁位置。”

“我只是……不想你们任何一方出事……”

“我不是在活力，我只是给你机遇，让你挑选，”他叹一口气，“你不能一向在我和大哥之间盘桓不定。”

我紧紧攥着衣衿，微微喘气。文馆不抵暖阁，屋子里头和外头没有太大的别离，如许冷的气候，的确连喉咙都快冻僵了，可额上却在不断地冒盗汗。

“我晓得以你的性子，是听不出来的，但今个儿这话我还是要说，”我展臂去拥他，心境起伏，呐呐道：“你说，这天下向来就不是汉人的。眼下乌拉虽已濒灭，可你别忘了，汉人还挟着叶赫为北关，要介入中原，绝非易事。同室操戈，对建州来讲，是没顶之灾！汉武帝刘彻皇太子巫蛊祸起，导致父子反目，政变失利后母子俱亡。汗青上如许的经验，不堪列举。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这个储君早就是你的了，或许不消等汗王“百年以后”，怕是用不着几年，汗王就会将这汗位禅让给你了。你大可不必急于这一时。”

再如何不济，当爸爸的也不至于不见孩子吧？公然，不出几日，这招就见效了。

本就快心灰意冷，不经意间，却瞟见他腰间那一抹青黑的玉色。

那日刚过晌午，正巧哄着豪格睡下，门外的丫环也没有通禀一声，他便排闼而入。想他本是筹算来瞧豪格的，约莫没推测我会守在豪格屋子里，脸上神情一凛，张口欲言。我赶紧朝他做个“嘘”的口型，表示他别出声。

本来多尔衮，竟是大妃阿巴亥的儿子，我心中除了感喟还是感喟……仿佛运气早已奠定了他日和与皇太极势不两立的根本。

豪格这孩子也不算太没知己，常常瞧见我都会热切地拉着我，一声一声地喊我“姑姑”。

“这话……甚么意义？”

朱由检、多尔衮……这些明清瓜代时的风云人物接踵出世，并且就这么实在地在我的身边，目睹着他们一日一日长大，看着他们攒写着汗青的篇章……

“你在为他着想，他亦是在为你着想。你们两个……”

“咳……猖獗。”他有些莫名，低声喝斥道。

我绕起双臂，口干舌燥，“你在气甚么？”

他面无神采地想我投来目光，那一身暗紫色的锦缎袍子上绣着蛟龙金边，衬着上好貂皮麾袍，格外让人有间隔感。

代善的临时背叛，总归是制止了这一场暴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