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遗恨宁锦（二）[第2页/共5页]

“李延龄——”

“你言辞凿凿，可袁可立离职，是我之过吗？复州一事败露，是我而至吗？明廷不信赖你，是我能节制的吗？说到底，这统统都与我无关，为何要我来承担结果？你的报国之计首要，我的人生就无足轻重了吗？众生生来划一，你如果还能明辨是非，就该放我走！”

袁崇焕端起青瓷茶盏，抿一口茶，驯良地对她说道：“我本意，是想‘请’你来一趟宁远的。只是这号令一道道传下去，成了这幅模样，袁某也始料不及，一起上让女人刻苦了。”

李延龄没有多想，扫了她一眼后，便赶去了步队前头。

她的双手被绑在背面，手腕也被勒得破了皮，一起上来也没人将她当女人对待。

这时，出兵的号角声响彻夜空，李延庚浅笑着走来，说道：“二弟，戋戋小卒，有甚么好胶葛的？父亲让我此行一起照看你，这出兵号令，刻不容缓，误了大汗的军机，你我可担待不起。”

“可不是吗？白乐天也咏，‘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他是金国的汗王，他要做甚么是他的事情，谁管得了？”

海兰珠被那李延庚的亲兵一起拖拽着，编入了正红旗的方阵里。就连那领队的将领，也是个故交。

她双手一摊，“既然将军内心已有决计，就算我答复一百遍，你们也不会信的。”

“实在要考证这一点，也很轻易……”

因而乎，海兰珠连抵挡的余地都没有，就被带到了宁远，带到了这位威名赫赫的“袁抚台”面前。

他们的目标……不是宁远，而是取了皇太极的性命！

她只能将将从喉咙底儿收回几声沙哑的嚎叫声。

袁崇焕递过来一方帕巾，隆声道：“恰是两邦交兵，忌讳哭丧。有话好好说，别哭了。”

反倒是到了袁崇焕面前，贰心生顾恤，才命令道：“不过是个女人，何至于五花大绑？祖总兵，给她松绑吧。”

李延龄骑在顿时，正在盘点着旗下士卒人数。趁着李延庚还未赶来的间隙，她俄然扑通跪倒在地，用心引发大的动静来，好让李延龄重视到她。

“比及了宁远，见过了袁抚台，你就会晓得，宁远城统统的炮门，对准的都是大汗的营帐……红夷大炮的能力，你是晓得的，炮火面前，我们都同是血肉之躯，弱不堪击。”

海兰珠打了个冷颤，“为甚么要奉告我这些？”

“范女人，先前你在宁远救了李参将一命，又自始至终未将我二人通敌之事供出，出于仁义之举，我的确不该拖你下水。你是个深明大义之人，若非是走投无路，我本偶然勒迫你。此事……说来话长。本来我本一向与巡抚袁可立通款手札，深得他信赖，可惜他被阉党毒害，分开了辽东，我俩先前统统的运营也都泡了汤。现在朝廷里，无人信我乃衷心向明，更是无报酬我正名，我成了里外不是人！明廷不信我，金国猜忌我，事到现在，唯有捉了你去献给袁崇焕，他才会助我离开金国！”

晨光微露，海兰珠只眼未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天亮。

光她晓得的，从杨镐，到袁应泰，再到熊廷弼……死于国法，死于疆场，死于构陷，死于党争。这袁崇焕，又能将这身麒麟服穿到几时呢？

李延龄一身戎装，早就没了老练的模样，看他的官衔，虽不及李延庚，但起码也是个固山额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