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3页/共4页]
钱昭迷惑,细看她耳朵,见她右耳上便有三个眼儿,上面的两个都以金钉充塞。
多尔衮站起又坐归去,看着她除下熏貂大氅,点头含笑道:“还好。急着唤我何事?”实在他也不明白多铎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不过既然能见着她,也不算白跑这一趟。她该有七个多月了,挺着肚子天然不似昔日轻巧,但涓滴无损其天生丽质。两月未见,此时突然相遇,胸中不由暖意盈盈。
钱昭道:“这类花腔做帘子帐幔最好,裁制椅搭坐垫也可。”
钱昭喝了口羊奶,又道:“除西洋银外,另有日本每岁舶来白银三百余万两。与西洋互市约莫都经吕宋,近年不知为何买卖几近断绝,若不是东洋另有银货从宁波或月港入口,恐怕闽浙情状会更加凋敝。”
“王上问得好。”她笑赞道,“江浙闽广民皆逐利,种棉养蚕比之莳植稻粮得银为多,故而闽浙皆需从外购米。一旦贸易间断,丝棉瓷器销路不畅,价必跌,唯有米粮暴涨,如此一来非论农商皆亏蚀庞大。”她停了停,扶腰今后靠在多铎身上,持续道,“这些临时不提,说回缓法之近策。实在很简朴,明季于海商征纳非常微薄,‘水饷’及番舶抽分微不敷道,只要仿照宋时由市舶司对外洋商船加征商税,每岁约莫能获银两百万两以上。”她说得简朴,实在此计不好掌控。明时不管是往吕宋还是日本,海船多私运,何况满清既无海军也无懂商税之才士,要学宋制恐怕故意有力。这篇策论本来便不是写给清廷,既然他问,就别怪她胡扯。
钱昭不答反问:“王上究竟想问甚么?最紧急应是凑足军费吧,或许另有整修禁宫需支银钱?”
多铎也不说话,转头望着他嘲笑。多尔衮自发被戏耍,心中愤怒万分,但他城府颇深,并不马上发作,强自按捺,看多铎玩甚么花腔。
此言一出,多尔衮心头大震,惊问道:“怎能够是她?”
钱昭非常受用,眯着眼“嗯”了声,扶着炕桌侧身依了依。
多尔衮不明就里,摇了点头,不知她为甚么有此一问。倒是多铎答道:“银天然是采银矿得来。”
“哪枝?”二格格也凑畴昔看,却瞧着中间一对金蟾蜍玛瑙荷叶簪更风趣,笑着说,“嬷嬷你瞧,□□。”
苏勒笑道:“谁说不是呢。”
多铎扶她在炕上坐,笑道:“摄政王看不懂你那篇策文,请教来了。”
刚说到这里,泰良吃紧忙忙出去传话,钱昭便留下二格格主仆持续验看,本身则仓促赶回主院。不知多铎找她有甚么紧急事,心想多尔衮竟这么快就走了。是以,当她在明间见着他的时候,不由尽是惊奇,福了福道:“摄政王安。”
钱昭晓得他最想听甚么,却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缓法么,也分远近,近法两三年内便有效果,远法例无十年之功不成成。”她顿了顿,俄然话锋一转,问道,“王上可知银从何来?”
多尔衮与她目光相触,细想了想,也是这个理,若不能站稳脚根,谈何课税。他提壶自斟自饮了一杯,心道,只要扫平中原,田赋便能源源不竭,因此笑道:“如此说来,战事顺利,便不虞财路干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