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3页/共4页]

钱昭明白他所忧何事，吹茶笑道：“你不消担忧，有甚么滞碍便来奉告我，府里不养闲人。”见他叩首应了，又道，“你闲时教教耿谅汉书。”

牧槿在外头听他两个在里间喁喁细语，不由会心一笑，昂首看窗外，额尔德克在廊下向她使了个眼色。她走畴昔，望他一眼，将窗子关上了。

过了好久，钱昭在里头唤她出来，叮咛道：“传饭吧。王爷回府了，叮咛厨房再整几个菜。”钱昭常例五菜一汤，形色味道要求尽善尽美，精美而量少，多铎若一块用饭，必定要加菜。

多铎抚着下巴笑回道：“你挑的哪能有错。”

实在投充人多达三百余丁，按每丁带十顷地投入，豫王府占关内之地步超三千顷。钱昭叹了口气，也不难堪他，只叫其归去详录明细，以备复核。她最后问道：“统统地步可纳赋税？”

他抓着她手，吻她手指，说：“再写就是了，你不都记取么。”

钱昭拨正花穗，便把手边这梅子青盘子移到书案一侧，起家走到多铎身边，伸手在他脸上抚过，道：“我去库房办些事。”说完便带着牧槿等人出了门去。

女人看他一眼，低头浅笑着回道：“屋里暖，奴不冷。”

外头漫天飞雪，地上积了尺许厚，抄手游廊的青砖之上倒是一点湿痕也无。多尔衮穿过垂花门，见天井以内有一株腊梅，雪压枝头，香气清冷。

“晓得了。”多铎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兀自迷惑。

她搂着他脖子笑道：“这位贝勒倒是风雅，家里用薰制过的降真香。”

多铎心领神会，搭着他肩膀笑道：“你先瞧着，叔信得过你。”传闻多尔衮也挺中意尼勘前些日子送的两个美人，就他那抉剔劲儿，可见这小子目光独到。

钱昭见也问不出甚么来，便打发他下去了。

多铎回府已时近傍晚，小寺人说钱昭在东厢看书，便回屋清算了一番才畴昔。

这日大雪，多铎便不乐意出门，在家中喝酒吃火锅。

羊肉片儿贴精铜锅边滋滋作响，偶尔爆出的炭火星子收回“噼扑”声。多铎搓着花生米就酒，滋溜干了一盅，醉眼醺醺地看钱昭坐在案前分装几盆水仙。一张柔滑的脸赏心好看，只是肚子渐大身材显得痴肥，幸而再过几个月就能规复古观。

东厢悄无声气，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闻声，耿谅等在明间候命，进间只牧槿一人值守。钱昭靠在躺椅上睡着了，因椅面较狭，她侧着身子蜷在其上。

“嗯，算了。”她挥手道，又向卢桂甫说，“不识字总不是功德。传授世子与阿哥们的笔帖式下午都空着，你去跟他们学。”

钱昭将题本交于他，说：“念。”

她上身只着兜衣，暴露腻白的肩膀和胳膊，多铎伸手将她鬓边滑落的头发撩到脑后，问：“不冷么？”

钱昭发觉他的目光，回望过来挑眉问道：“如何？”

寺人回道：“回王爷，摄政王只带了侍卫……着家常袍服。”

多铎排闼而出，冯千就在外头候着，打了个千，上前为他清算服饰，领口对正衣纹抚平，连腰间的荷包等物也一一调度好位置。

只听她号令道：“不敢甚么？过来。”

他答了声“是”，硬着头皮膝行畴昔，双臂微颤着高举过甚。

钱昭望向他，道：“你说。”

多铎沉默不语，一盅盅喝着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