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上)[第2页/共3页]
那黄面儿的油纸伞打着滚地忽起忽落,越飞越远,最后飘上缓坡终究挂在了一道围栏上。赵玉香跑得气喘吁吁,见状一喜,也不顾满地泥泞,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只听多铎怒道:“怪不得豪格给生活力死,亏他做得出来!”
多铎解释道:“蒙古语,意义是长出四齿的公马。”
多铎旋身挡住她视野,不悦道:“非礼勿视!妇道人家,忒不知羞。”
钱昭迎上去,挑眉问:“如何了?”
钱昭听着内心就有火,这疑神疑鬼的不能惯着,推开他道:“你别斜眼看我,说了不知就是不知!”他们兄弟一个德行,这类不要脸的行动,岂是旁人能猜获得的。
“福晋,她惊了王爷马。”多铎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那一行人中,泰芬驭顿时前,抢着答道。
“甚么?”钱昭不解地问。
行服褂袖口广大及肘,里头棉袍贴身箭袖,这么一来便暴露白嫩嫩的一截手臂。
钱昭捧起茶啜了口,回道:“我怎会晓得。”
钱昭亦是万分惊奇,但未几时便回过味来。看多铎喘着粗气在帐中转来转去,恐怕比她明白得早。她摆了摆手让班布理退下,又命舍里去端茶来。
钱昭让服侍的人都出去,端给他一盏茶,道:“过来坐下喝口水。”
多铎回道:“哦,大抵要骟那匹伊斯格勒乌热。”
多铎感觉不当,抓着她胳膊道:“这有甚么都雅的,陪爷回帐歇会儿。”
多铎深思着,正蓝旗的来做甚么,随扈可没他们的事儿,不奉上命怎敢离京。这时那队人马垂垂近了,看着中间另有车驾,约莫是载的女眷。他望向钱昭,钱昭摇了点头表示不知,他嘀咕道:“这就奇了。”又向班布理号令道,“你去问清楚了。”
钱昭气得够呛,道:“你要断袖还是怎的?”
多铎猜疑地望着她问道:“你事前不知?”
钱昭眼睛一亮,上前靠在那桦树干搭成的粗陋围栏上,兴趣勃勃地旁观牧人给公马去势。
多铎抓着胳膊将她拽返来,道:“话还没说完呢!再说了,你会骑马么?”
赵玉香挤开舍里,手中的伞哗地撑开,遮到钱昭头顶,奉迎地笑道:“这日头毒,福晋谨慎晒着了。”
钱昭闻言发笑:“别老往自个脸上贴金。”她看赵玉香对多铎唯恐避之不及,完整不像他说的有自荐床笫之意。
午后晴空万里,草滩上蜿蜒的河道闪现仿若深海的碧蓝,钱昭以手为檐远眺,见天涯处丘峦和顺起伏,脚边的翠绿延长到那边便成了青灰色。
钱昭心道,就你还扯《论语》,要不要送你一本跟泰芬去炕上读颜渊。
钱昭看泰芬控马纯熟英姿飒爽,不由多瞧了几眼,可惜那一身蓝缎行袍,未免暗淡了容色。实在满清女眷,上至太后下到婢女,常日一水儿靛蓝鸦青,暗沉沉的,她非常不喜。
赵玉香回道:“这是奴婢本分,当不得福晋嘉奖。口外的太阳晒不得,奴婢同亲那些往草原行商的,个个晒得黑黢黢。”
钱昭扒开他的手,用力抽出胳膊,就听“刺啦”一声,外褂倒是无恙,里头行袍的袖子生生被扯了下来。
钱昭不答,对赵玉香道:“你先归去洗濯。”
这时舍里俄然闯出去,见此情状,也不知二人玩甚么情味,不敢多看,低头禀道:“福晋,太后传您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