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下)[第1页/共2页]
多铎点了点头,在她脸上轻吻一记,便回身出了新房。
多铎坐在床沿,看牧槿给钱昭拆发髻编辫子,口有些干,端了小圆奉的茶喝了一口,道:“这床是楠木的?”
合卺宴毕,头一晚的事儿才算告一段落。妇差婢女都退出新房,外头唱交祝歌的侍卫们也撤了。
“几时策动的,怎这时候才来禀?”钱昭给他整了衣扣,撩了帘子推他起来。
望着他得知吃了一肚子猪油的奇特神采,她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此时早已过了子时,世人折腾了一天,都有些困顿。
钱昭给他戴了暖帽,罩上大毛披风,系着绊带道:“生孩子哪能挑甚么时候。你从速畴昔,我梳了头换身衣裳,随后就来。”
泰良出去服侍多铎换衣,一边答道:“回福晋,酉时便开端疼了,只是怕碍着了丧事儿,不敢来禀。”
多铎瞧着这分解一体的玉葫芦,却生出些非常的心机来。钱昭空肚喝了酒,虽是兑了水的模样货,却还是染得颊上嫣红一片。
功德被打断,多铎有些心躁,皱眉道:“真能挑时候!”
钱昭慢条斯理地解着他的襟扣,回道:“名儿你也不须记,质料约莫便是猪脂蜜粉。”她为了这一晚的容光抖擞,连泡了三晚药浴,脸上敷香膏过了两夜,才有这吹弹可破的光滑。
牧槿与小圆捧了茶水和痰盂,奉侍他们漱口,又服侍他俩将吉服脱下来,换上寝衣。
泰良回道:“回福晋,稳婆说有些凶恶,须请太医来。”
他二人便在喜床上对坐着吃合卺宴,先是点心冷碟,接着是羹汤,再然后又是各种肉菜。每样只意义着吃一两口,吃完一样便撤下去换另一样。
钱昭从打扮台前站起,他便拖了她过来,她在他胸前轻推,道:“等等,我去把脸上妆洗了。”
钱昭道:“古礼婚仪须‘共牢而食,合卺而饮’,卺就是葫芦对半剖成两个瓢,佳耦各执一片饮。你瞧,两只杯儿扣上,便是全部葫芦。”说着将本身那只玉瓢盖到他之上,悄悄一对,严丝合缝,雕工可谓精美。
照端方,礼成之前新人不能说话,也不成随便乱动,可这两人却甫一见面就聊了起来,视旁人如无物。
钱昭回道:“嗯,紫楠的。传闻另有些来源,木料产自四川,是前明福王府向姑苏名匠吴重定做的,可惜还没来得及运去洛阳,福王就让李自成给烹了。吴记厥后在京里寻到个卖主,这床便一起北上,哪晓得刚到了通州,卖主便又没了消息。搁到现在,便让我捡了个便宜。”
钱昭双手从他敞开的衣衿处钻出来,沿着胸膛往上滑过肩膀,继而搂住他脖颈。
两人在锦褥间滚作一堆,多铎解了她腰间两粒扣儿,一手便探了出来,掬着日思夜想的细皮嫩肉,轻搓慢捻,唇在她脸上亲着蹭着,哑声问道:“你是抹了甚么又香又滑?”
他急不成耐,端住了脸就往唇上舔,道:“洗甚么,闻着适口得很,我给你吃了……”
“笑甚么!”多铎握住她肩头,哄道,“别闹,这床这么大来头,我们尝尝它是不是名副实在。”说着擒住她下巴便吻了上去。
妇差听这对合卺的时候竟讲起古来了,不由感觉荒唐,强撑着满脸笑容叫传食出去。
妇差眉梢挑了挑,只想将这差事早些打发了,候着漏刻唱道:“吉时到,请行合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