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死不悔改[第1页/共2页]

在京师尚工局内，「匠作考核」正在停止。朱厚照亲身扮作监工，尚工局女史青禾立于一旁，素白襦裙外罩着绣有「工禾」纹的短比甲，腰间挂着尚工局特铸的「验铁石」佩饰。匠人王二柱演示「夹钢法」时，青禾俄然上前按住其手腕：「慢！刀刃嵌入铅块却无火星，必是铅杂未熔透。」她取出袖中「辨铁针」（细铜针），刺入刀背裂缝，用牛胆汁涂抹针尖，黄色硫黄粉遇胆汁当即发泡。

南昌城内，宁王望着败报嘲笑，命人将最后一批硫黄炮装入粮车。「朱厚照觉得靠磁石与熔炉就能制住本王？」他抚摩着炮身上的「火德」纹，那是用松脂混硫黄绘制的伪纹，遇火即燃，「待本王挥师北上，这些「火德炮」自会在京师炸响。」他回身看向幕僚刘养正，「传信给滕王阁密库，正月初七祭旗之时，便是硫黄炮开道之日。」

火德祠废墟中，二十名匠户围着火堆，腰间「水禾」纹腰牌下模糊可见「十」字刺青。「宁王说了，」为首者举起捏造的「免籍银券」，「只要在验铁时谎称「五炼合格」……」话音未落，王守仁率锦衣卫突入，李贵手持验铁石横扫人群，石面撒布的胡粉（碱性碳酸铅）遇硫黄冒青烟——凡藏有硫黄者，腰牌铁件必与胡粉反应。为首者恰是半年前从南昌招募的匠人赵四，曾在宁王工坊当过帮工。

南赣「技术营」内，李贵正与学徒们研习「五炼渗碳法」。一名学徒擦拭「辨铁镜」（青铜反光镜）时手滑落地，镜面裂缝中暴露夹层的密陀僧粉——较标准用量少三成。「密陀僧不敷，何故固铁防绣？」李贵抓起桌上的铅块，用验铁石吸起大要铁屑，竟发明铁屑中混有细沙状的硫黄残粒。他蓦地翻开墙上的《验纹镜利用图》，背后用矾水写着：「子时三刻，火德祠」。

正德十三年冬，南昌宁王府内，宁王朱宸濠盯着炉中跃动的青焰，草木灰在铅杂中滋滋作响，氛围中满盈着硫黄特有的辛辣气味。「石灰公然能去硫杂。」他用铁钳夹起新铸的炮管，靠近烛火察看：铅杂大要固结的青灰色杂质较昔日减少七成——这是几次试炼七次的服从。幕僚刘养正捧着「火德金锁」仿造品入内，锁面「锚稻共生」纹的裂缝间，模糊可见用铜粉混松烟填刻的「十」字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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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旨给南京守备，」朱厚照在《大明舆图》上重重按下朱砂印，「着王守仁为赣南巡抚，赐「火德验兵符」，凡铁器经「五炼」分歧格者，当场熔毁。」窗外飘起细雪，他望着炉中铅杂缓缓凝固，俄然想起李贵的密报：「宁王工坊用「三炼充五炼」之法蒙混，砷含量超标的毒铅已流入鸿沟。」算珠声中，一场关乎铁器纯度与王朝运气的决斗，正跟着铅杂中的剧毒冷静积储能量。

「陛下，」青禾指着《江西铁器产能图》，「宁王工坊月产铁器激增三倍，却无呼应柴炭耗损记录。」她拨动算盘，「唯有私毁铜钱铸器，方能解释铜料来源。」朱厚照望着青禾袖口暴露的「工禾」纹暗绣，俄然想起她七年前以官方女匠身份献「防铅刺绣法」的场景——这个曾被匠籍轨制压迫的女子，现在正以技术为刃，剖开王朝的锈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