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红海失守[第1页/共2页]

暮色中，佛郎机人的火药冲尘装配再次轰鸣。铁壳炸弹在炭雾里炸出青色烟柱，陈阿牛透过望远镜，瞥见敌舰云梯顶端的工禾纹锚链残片——那是从鲁王炭粉袋上割下的徽记，现在成了刺向棱堡的锋芒。他摸向腰间的沙雷引信，却发明珊瑚碎屑已被盗汗泡成泥状，最后一枚触震引信在持续爆炸中耗尽。

当值匠人发明，护腕残片的珊瑚珍珠纹路与宝船龙骨暗合的动静传出后，鲁王炭冶所连夜改收支「盐淬炭」——用渤海湾海水淬火，吸震效力晋升三成。锡王工坊的学徒们在三合土中插手火山灰碎屑，烧出带棱纹的「砥柱砖」。神户港传来急报：「和唐震波镜」已能剖析佛郎机炮的频次，密卷里的菱形钻头破解法，正被刻成工器卫的袖标。

西南角传来木料断裂的巨响，佛郎机兵士举着青铜盾涌进缺口，十字徽章刮擦墙面的火星，让他想起景王府工匠淬炼樱斑纹的锻炉。陈阿牛拽住传信匠人，将椰枣纤维纸塞进对方衣衿：「密卷送东洋…就说面对洋人钻机，炭层撑不过子时。」话音被火绳枪的尖啸打断，护腕被气浪震裂，工禾纹锚链刻痕里的珊瑚碎屑簌簌掉落，在墙面上划出细碎的陈迹。

陈阿牛滑坐在墙角，看着佛郎机人踩着火伴尸身逼近。他摸向腰带里的硫磺包，却摸到前日匠人塞来的安然符——一张皱巴巴的《工器开物》残页，上面画着郑和宝船的锚链。佛郎机军官的皮靴碾碎了脚边的炭粉桶，玄色烟幕中，他瞥见斯里兰卡弩手们决然冲向敌群，工禾纹旗号在硝烟中扬起，旗角在沙暴中猎猎作响，像极了南京太学晨旗的剪影。

工器二十三年春，南京工器监的蒸汽钟敲出哀鸣时，陈阿牛的护腕残片送抵南京。太子朱翊钧捏着带血的珊瑚碎屑，指尖划过棱堡战报里的笔迹：「炭墙崩，东西毁」。景王摔碎的珍珠粉瓶在地上堆成白霜，瓶底压着陈阿牛最后的手书：「用红海珊瑚铸刃，可破火山灰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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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器二十二年冬，红海的沙暴裹着火绳枪硝烟扑在大明棱堡的三合土墙上，陈阿牛用验铅刀撬起迸裂的墙砖，温感胶泥已被震波烤得龟裂。他往裂缝里倒海水，看胶泥遇水收缩弥合裂纹，想起南京工器监教员傅的话：「工事如人，总得留口气自愈。」

红海北部的海图仍一片空缺，但工器监的密令已随信鸽传遍南洋：「取佛郎机战船龙骨，铸大明工器之锚；以红毛国东西残骸，祭红海匠人匠心」。当蒸轮船开往红海时，船舱里装的不是采矿东西，而是陈阿牛改进的「珊瑚碎震弹」——那些裹着活性炭的弹片，终将在佛郎机港口炸响，如红海潮汐般囊括敌舰。

「他们用我们的工禾纹锚链撬门。」太子将残片按在舆图红海位置，锚链刻痕与郑和宝船航路堆叠，「但锚链的铁不是神赐的，是匠人把汗水渗进炉子里炼出来的。」他望向工器神庙方向，陈阿牛的护腕即将入祀，中间是从红海抢回的半截云梯——梯身的工禾纹锚链被熔成铁水，正重新浇铸为「匠人保护」的炮口。

晨钟响起时，南京太学的生员们在工器祠前宣誓，腕间的工禾纹铜镯撞出清响。陈阿牛的护腕残片被供在神庙中心，中间是斯里兰卡弩手的断箭、明瞳炮手的护具碎片，以及一捧混着珊瑚碎屑的红海沙子。没有人晓得，这些沙子里藏着大明工器王朝最坚固的奥妙——不是神授的震波术，而是千万匠人在血与沙中磨出的，永不弯折的工禾纹锚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