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众王告辞[第1页/共2页]

匠人刚把最后一车火沙夯搬到城墙下，衡王已开端分兵：斯里兰卡匠人守东南射口，专盯敌方弩炮；鲁王的炭冶徒弟轮值滤水器与震波井；东洋学徒跟着陈铁牛熟谙隧道防备，每五丈设个炭粉监测点。“铅玻璃射口每两个时候擦一次，”他敲了敲嵌着锡片的玻璃缝，“沙暴天的静电端赖这些薄铁片导走，别让火星子钻了空子。”

最让衡王不测的是景王的信——随信送来的不是兵马，而是五个东洋来的震波学徒。他们背着青铜震波仪，腰间挂着刻着樱斑纹的传震杆：“景王殿下说，次声波怕炭层，更怕我们的‘地耳’。”学徒们将传震杆插进地基，耳贴铜筒听了半晌，竟能辩白出三里外埠道的发掘方向。衡王想起太子说的“工器不分版图”，俄然感觉这些东洋学徒的樱斑纹，与墙上的工禾纹竟有几分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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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王虽已告别，却留下了比兵马更贵重的东西：锡王的玻璃匠、鲁王的炭冶师、景王的震波学徒，另有无数从四海运来的质料。这些人和物，在衡王的调剂下，分守着棱堡的每个射口、每道地基、每眼滤水井，让工器城真正成了座“会呼吸”的铁城——树胶在高温下弥合裂缝，炭粉在毒雾中净化氛围，钢渣在撞击下加强筋骨，正如诸王留下的兵将，在他乡地盘上，与工器卫拧成了一股绳。

这一晚，衡王没合眼。他跟着东洋学徒学用震波仪，听着地下的动静像听自家灶膛的火——那里该添炭，那里该压灰，垂垂听出了门道。当第一缕阳光爬上铅玻璃幕墙，他瞥见城墙根的火沙夯泛着温润的光，那是南洋树胶与波斯沙子在高温下的融会，是诸王留下的兵将与本地匠人在烽火中的磨合。

“等沙暴过了，”衡王望着东方渐起的黄沙，对陈铁牛道，“让斯里兰卡弟兄把三棱箭涂上珍珠粉，鲁王的炭冶徒弟在箭簇裹层椰壳灰——我们的箭，也要带着诸王的情意，射向仇敌的甲胄。”陈铁牛咧嘴笑了，暴露缺了半颗的门牙：“王爷放心，弟兄们早把锡王的树胶、鲁王的炭灰，全揉进了咱这沙海的防地里。”

“王爷，各堡报数结束。”副将递来名册，斯里兰卡弩手三十人，炭冶匠人二十，东洋学徒五，加上本地工器卫，共二百人守着五座棱堡。衡王扫过名册，俄然想起三年前在南京校场，各藩王的兵器车也是如许一辆辆停在辕门外，车上装着南洋的橡胶、波斯的珍珠、东洋的震波仪，现在这些东西全成了波斯湾的护城宝器。

“传令，”他对着渐浓的夜色道，“子时起轮班，炭冶匠人每刻钟测一次滤水器的炭层重量，东洋学徒盯着震波仪的铅箔——我们守的不是城，是诸王留下的匠心。”远处，奥斯曼营地的灯火像散沙般零散，而工器城的棱堡里，匠人还在往火沙夯里掺钢渣，锡兰弩手在调校三棱箭的角度，炭冶徒弟在给震波井添新炭。

因而，在诸王告别后的第一个沙暴夜，波斯工器城的棱堡里灯火未灭。匠人修补着铅玻璃，弩手擦拭着三棱箭，炭冶徒弟添着滤水器的炭，东洋学徒调校着震波仪。这些来自四海的人，守着同一座城，用同一种匠心，让大明工器王朝的防地，在波斯湾的沙暴中，愈发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