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列装新枪[第1页/共2页]

刘娘娘轻笑，指尖掠过胸前火纹刺绣：「杨首辅，尚工监提举司丞乃技术调派，非品秩官衔。巧儿不过是在本宫名下记档的女史，算不得「掌印」。」她望向王巧儿，「何况，本宫还等着她教绣娘算火药配比呢。」

「此铳能成，全赖巧儿改进燧发。」朱厚照朗声道，「本日起，王巧儿擢为尚工监火器提举司丞——」

「陛下，」王祯拄着拐杖上前，围裙上的「工」字暗纹被炉火映得发亮，「三百尊火铳已按「巧娘燧」改进，试射偏差均在一分以内！」

王巧儿趁机福身，银簪在晨光中划出文雅的弧线：「谢陛下、娘娘恩情。民女只望神锐铳能护我大明边境，让匠人技术传至万代。」她起家时，短打劲装勾画出纤细却坚固的肩线，像一杆随时待发的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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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想甚么？」刘娘娘的声音打断思路，她取下大氅披在他肩头，赤金炮坠蹭过他下巴，「但是在想，如何让巧儿……」

「陛下！」杨廷和俄然从观礼步队中走出，紫霞帔帛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女子掌火器，成何体统！」

朱厚照挑眉，与王巧儿对视——少女眼中闪过欣喜，随即低头用袖口擦拭铳身，暴露半截小臂上的墨渍，在雪光中竟似一幅微缩的火铳设想图。「神锐铳，好名字！」他抬手抚过铳身，「就用此名，着尚工监刻于炮管，再铸「锐不成当」四字于铳托。」

刘娘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俄然轻笑：「陛下可知，官方已把巧儿……不，把神锐铳的设想者，称作「铁锚娘子」？」她用心减轻「娘子」二字，察看他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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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一愣，随即大笑：「铁锚娘子？好！待火器成军那日，朕要让这称呼，比「昭君出塞」还响！」

「她该在窑厂，不是宫里。」朱厚照轻声道，却在瞥见王巧儿鬓角新添的细纹时，心底出现一丝不忍。那是连日赶工的陈迹，像雪地上的足迹，虽浅，却踏实。

刘娘娘本日身着团花比甲，外罩猩红大氅，耳垂上的赤金炮形坠子随法度轻晃。她昨夜苦思定名，深知「巧娘」二字已分歧用于量产火器，遂取《武经总要》「神锐无前」之意，轻声道：「陛下，可称「神锐铳」？取「神武威锐，锐不成当」之意。」

辰时三刻，试炮典礼开端。王巧儿半跪在地，燧发装配「咔嗒」轻响，铅弹破空而出，精准穿透三百步外的三层榆木板。雪地上，匠人们发作出压抑的喝彩——这射程比传统火铳远了一倍不足。朱厚照重视到，她换了双牛皮护腕，腕间银镯刻着《算法统宗》的归除歌诀，与刘娘娘的赤金炮坠遥相照应。

正德元年腊月廿三，西直门外废窑厂的晨雾尚未散尽，三百尊新铸火铳已在雪地上列成方阵。朱厚照身着罩甲，腰悬「神枢小火铳」，看王巧儿跪在最火线，青布棉裙换成了利落的短打劲装，铜制铁锚发簪换成了银质，在晨光中划出冷冽的弧。她的鼻尖被北风吹得通红，却掩不住眼底的光，那是匠人见着心血结晶时特有的炽热。

王巧儿在远处闻声笑声，昂首望向奉天殿方向，银簪上的铁锚纹与刘娘娘的炮坠同时闪过微光。她晓得，从本日起，大明的火器史上，将刻下「铁锚」的印记，而她的名字，终将与神锐铳一起，在风雪中砥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