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一番心思（2）[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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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本身屋里，亦珍悄悄阖上门，从本身打扮台上的小檀木镶螺钿匣子里取出一本线装新仿的薛涛笺纸簿子来，又拿了产自都城门头沟区斋堂的长条黛石出来，悄悄翻开已经记了两三页的簿子，写下日期：蒲月初八，支出银二两三钱。

竟滚滚不断背起女论语来。

曹氏既想让珍姐儿安闲欢愉，又怕将来珍姐被婆家嫌弃，不是不难堪的。

“只是这不过是我做娘亲的私心罢了，总要问过珍姐儿才好。不缠足，到底是一时适意，只怕将来要影响珍儿说婆家……”

“隔壁顾娘子家的英姐儿遣了丫头过来，请蜜斯畴昔玩儿。”汤伯指一斧正坐在门边条凳上吃香瓜子的小丫头，“在等蜜斯答复呢。”

汤妈妈摇点头，“夫人正睡得沉。”又问：“甚么事？”

写好今后，亦珍对着上头的字看了半晌，这才将簿子合起来，连同黛石一道，谨慎翼翼地放回檀木匣子里去。经了本日，亦珍信心大增。

女儿亦珍眼下另有一年时候便要及笄了，固然拖了两年，现在若要缠足，也还来得及。

待汤妈妈一走出配房，亦珍才悄悄松一口气，回到内间，取了两条新打的绦子，装在小樟木匣子里，又对着打扮台上铜镜里模糊约约的人影摆布照了照，高低检视，感觉并无不当，这才捧着小匣子出了东厢，经抄手游廊到母亲曹氏的正房前，伫足聆听。见里头并无动静，遂悄悄出了内宅，穿过垂花门，到了大门口。

亦珍和汤伯的茶摊，过了晌午就将带出来的两坛子酸梅汤和茶水都卖完了。汤伯清算了家伙事儿，细心放到鸡公车上，恭谨地对亦珍道：“蜜斯，能够归去了。”

汤妈妈眯了一会儿，忽听得外院“嘀铃铃”两声清脆铃响，忙下了矮榻，先绕进阁房，见曹氏仍睡着，这才小跑着从内院出来，过了垂花门，来到外院。

曹氏浅浅一笑，“之前祖母活着的时候说，女子十岁缠足，一缠就是一辈子，这痛苦也是一辈子。我是吃过缠足的苦的，也尝过这此中的不便滋味。是以一向私内心，不想让珍姐儿再受一遍我受过的苦，遭过的罪，向来也就未曾对她提起过。”

亦珍跑到母亲床前，高兴地对曹氏说道：“娘亲，你猜，我们本日挣了多少银钱？”

曹氏摆摆手，“妈妈不必安抚我，我本身的身材……本身晓得……”

汤伯“诶”了一声，用力一推，鸡公车便在光滑的青石条路上咕噜噜前行。

曹氏寂静半晌，“就依妈妈的主张。妈妈忙了一早，也去外间安息一会儿罢。”

“出去罢。”里头亦珍应道。

那穿松绿色滚边长袖短衣，一条鸭卵青长裙，梳着双髻的小丫头瞥见汤妈妈来了，把手里攥着的一把香瓜子壳往手帕里一兜，站起家来，矮身一福，口齿清楚聪明地说道：“汤妈妈，我家蜜斯着我过来，请你家蜜斯过府一叙。”

“蜜斯，隔壁顾娘子家的英姐儿遣了丫头来，请蜜斯过府一叙。”

汤妈妈一愣。

汤伯见本身家的来了，问：“没吵醒夫人罢？”

跑慢些？汤妈妈弹眼，转而正色道：“蜜斯，凡为女子，先学立品。立品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转头，语莫掀唇，行不摆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