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八章 一团乱麻（2）[第1页/共4页]

奉墨只得从胸口摸出油纸包来，然后硬着头皮说：“回夫人，这是小的去给谢少爷送信，返来的路上肚子饿，随便买来充饥的。”

鲁贵娘在一堆绣样中挑了张三个喜庆孺子，一个孺子手执快意，脚踏麒麟，另两个孺子手持蕉旗、华盖，簇拥摆布，寄意状元落第的绣样来。

方夫人含笑，“今后你如果怕路上饿，出门前自去厨房要几块点心带着路上吃，莫在外头买这些不干不净的吃食带返来。即便不是给桐哥儿吃，如果你吃坏了肚子，如何能服侍好少爷？万一过了病气给少爷，你可担负得起？！”

方夫人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尖。“奉墨？”

方夫人笑起来，“你们看看，倒仿佛我是凶神恶煞似的，还一句罚他的话都未曾说呢，便一个劲地求我饶他。只是——没有端方，不成周遭。你在少爷跟前服侍，特别要谨慎谨慎，不然我如何放心你跟着少爷进收支出？以是罚是必然要罚的。”

方稚桐感喟一声，坐回椅子里，重新执笔，持续写先生安插的策论。只是那满纸的墨迹在他眼中，俄然变得索然有趣起来。

果不其然，方夫人并不筹算就此放过他，她身边的赵妈妈嘲笑一声，“夫人问你话，你便老诚恳实地答复！不然细心你的皮！”

那以后，她从未听母亲在她面前提起过关于入宫的事来。

拦轿喊冤，金銮殿上告御状等等手腕无不使将出来，闹得满城风雨，一时蔚为笑谈。

成国公天然是咬死了也不认的，命人狠狠地打她，赶得远远的。但是先国公夫人娘家一听，不干了。自家的女儿嫁畴昔，好好的生个孩子便没了，嫡子交给个贱妾扶正的妾室扶养。因是国公府内宅之事，他们不好说甚么，现在有了因头，如何能不闹将出来？

方稚桐如何另有表情说这些个，只怏怏地应是。

鲁贵娘坐在琅华院的小花厅中,悄悄地听丫环芣苢返来禀事。

栖梧院守门的婆子本来掇着条凳子坐在门口，一边嗑瓜子一边嘴里哼着草台戏，正欢愉安闲，忽而远远瞥见有人向这边走来，揉了揉眼睛，细心一看，竟是夫人带着人过来了，刚想起家往院子里通报，赵妈妈一个箭步就逼上前去，扯了守门婆子的腕子，“何崇家的，瞥见夫人来了，不上前见礼，跑甚么跑？”

诚如母亲所说，外头的吃食，不过是贪个新奇。他一定就必然要吃着奉墨带返来的吃食，只是每当奉墨返来，等候他自怀里取出新奇新奇的点心时的表情，是他一日当中，最最愉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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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墨忙不迭地在地上朝方夫人与鲁贵娘叩首：“感谢夫人！感谢表蜜斯！”

“还不滚出去？还在这里碍着少爷读书？！”赵妈妈在奉墨肩膀头上踹了一脚。

方夫人一摆手，拾阶而上，来到书房门前，小扣了两下，随后排闼而入。

父亲母亲结缡十五载，只得她一个女儿。父亲再如何宠嬖家中妾室，也无人超出母亲去。家中并看不见那些内宅的勾心斗角，便是有，母亲也不放在眼里。

方夫人一转眸，拍了拍她的手，“看在表蜜斯替你讨情的份上，念在你是初犯，今次便罚俸三个月，以示惩戒。如有再犯，严惩不贷！”

进得门内，只见方稚桐正坐在书桌后，手中执笔，倒不像是仓猝间刚坐下的模样。方夫人扫了一眼书房，看到窗前黄花梨方几上搁着只白瓷盖盅，再一看书僮奉墨，微微含着胸，看起来很有些鬼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