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威逼[第1页/共3页]
梁信鸥浅笑道:“既是一家人,东厂不会让林家受委曲。”他的语气格外轻视,带着丝丝傲意,“就算是锦衣卫那位镇抚司,见着督主,也是极尊敬的。”
凝花楼已经敏捷卖给了城北修家。林老爷子清楚,东厂在凝花楼死了个大档头,不会等闲放过。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朴大档头死在凝花楼,是刺客所为。毕竟是死在林家地界,林家会出笔抚恤。”
朝中官员一成,锦衣卫两成,再分红东厂两成。林家买卖再赢利,白送出五成利,真正能落到手中不过一成到一成半。这是林家最低的底线了。亏蚀做买卖,还不如买些地步,放心做个农家翁。
“梁某是粗人。北地寒洌尚不能弱了心智,又何畏这江南柔风?倒是老爷子大病初愈。这院中风景虽好,本官也担忧让您受寒着凉,病情几次可就坏了。杜之仙已经死了,再无人能妙手回春。”梁信鸥毫不逞强,语意双关。
林家在扬州城传家百年,家主所居银杏院大气简朴。门窗上的雕花,飞檐上的石雕神兽又透着江南人家特有的婉约精美。
“梁某见过至公子。江南水好,出了公子这般芝兰玉树般的人物。可惜……”林一川是老来得子。林大老爷膝下就这么一根独苗。他活不了几年。儿子却才十八。家中另有一个对家业虎视眈眈的二老爷。梁信鸥信赖,林大老爷很快就会做出挑选。
两棵大银杏脆黄的叶落在青砖空中,如同铺就的点点碎金。
梁信鸥提到了存亡,这是在威胁。林家给了别家好处,能不贡献东厂?林大老爷的账在内心过了一遍又一遍,早就拿定了主张。
梁信鸥气定神闲道:“本官此行,替督主传达对老爷子的问侯是一件事。另一件事是为了查案。”
一川十八岁了。经商有悟性,极其孝敬。林大老爷只要一想到儿子被东厂折磨,心就如钝刀磋磨,肉痛难忍。
两人分坐于摆布。院中并无别人。
遣退摆布,直面相谈。林大老爷很清楚梁信鸥的来意。
林大老爷长叹一口气,举杯与梁信鸥悄悄一碰。
“老爷子莫急。东厂多要的两成,是锦衣卫的。我家督主对杀鸡取卵的事,夙来不屑。”梁信鸥淡淡说道。
林老爷子神采大变:“梁大人,林家固然是扬州首富。看似有着几辈人用不完的银钱。但年年亏蚀做买卖,纵有金山银海,也撑不了几年。”
他感喟道:“杜之仙恰是为诊治老夫才耗尽精力,病情转重而逝。可惜,老夫也只多挣回几年寿命。实在对不住他。大人的来意,老夫不能揣着明白装胡涂。林家的买卖能做得顺畅,全仰仗着大人们照拂。大人既然来了,林家不会让大人白手而回。和蔼生财方为上道。林家每年抽出两成利贡献督主。”
拿笔银子出来就想不了了之?梁信鸥笑了:“本官去了凝花楼。发明有件事极其风趣。当晚朴大档头被刺客所杀。而凝花楼中也死了名舞妓。传闻她是他杀,埋在了乱坟岗。但是本官却刨出了一座空坟。更风趣的是,八月十五,林至公子去竹溪里给杜之仙送节礼,碰到了伏击。来了位蒙面女人将他救了。本官查验死者伤口,与那位刺客珍珑的伎俩类似。本官不得不思疑,尸首消逝的舞妓茗烟实在未死,她恰是那位蒙面女子,也是……刺杀朴大档头的凶手。这统统,仿佛至公子都脱不了干系。本官有实足的来由请至公子回东厂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