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威逼[第1页/共3页]
梁信鸥气定神闲道:“本官此行,替督主传达对老爷子的问侯是一件事。另一件事是为了查案。”
可惜谭公公瞧不上这两成利。梁信鸥摇了点头道:“林老爷子这笔账算得不对。梁某无妨直言。东厂要四成。”
梁信鸥睃了眼菜肴,心知林家对本身也完整刺探了一番。他笑着举杯道:“梁某是山东人。没想到远至扬州竟然能吃到正宗故乡菜,甚是打动。客随主便,老爷子太客气了。”
林家的南北十六行除了漕运,还供着内廷所需的丝绸茶叶瓷器。买卖做得大,年年分给朝中官员和锦衣卫的红利也很多。现在东厂也想来分杯羹。
他很有兴趣地看着浅池净水中两尾游弋的金色大鱼。光照在鱼身分歧角度时,每一鳞片分外清楚光鲜,色彩浓淡不一的变幻着。鱼游动的姿势极其文雅。鱼尾无声破水,闪现出一种文静之美。
“梁大人远至江南作客。老夫担忧您水土不平,是以叮咛厨子做了山东菜。”林老爷子绵里藏针的回道。
席上语笑欢颜。言语中的威胁与针锋相对在这各处秋阳中融得干清干净。
林大老爷不动声色地叮咛下去。
两人分坐于摆布。院中并无别人。
梁信鸥浅笑道:“既是一家人,东厂不会让林家受委曲。”他的语气格外轻视,带着丝丝傲意,“就算是锦衣卫那位镇抚司,见着督主,也是极尊敬的。”
“梁某是粗人。北地寒洌尚不能弱了心智,又何畏这江南柔风?倒是老爷子大病初愈。这院中风景虽好,本官也担忧让您受寒着凉,病情几次可就坏了。杜之仙已经死了,再无人能妙手回春。”梁信鸥毫不逞强,语意双关。
凝花楼已经敏捷卖给了城北修家。林老爷子清楚,东厂在凝花楼死了个大档头,不会等闲放过。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朴大档头死在凝花楼,是刺客所为。毕竟是死在林家地界,林家会出笔抚恤。”
梁信鸥换了枣红绣云龙圆领戛撒,腰间束着白玉带。乌黑的头发用根青玉簪束了,戴了顶沙帽。团脸上挂着风俗性的驯良笑容,多了一重不怒自威的气度。
林家是通过扬州锦衣卫千总与京里搭上的干系。连那位镇抚司的面都未曾见过。而东厂督主谭诚却亲身叮咛梁信鸥登门拜访。一个是林家冒死地去奉迎结识,另一个却主动伸出了手。林家别无挑选。
“老爷子养病要紧。至公子领受南北十六行,将来打交道的时候尚多,请来见见吧。”
酒菜以极快的速率摆在了银杏树下。菜品皆是鲁地名菜。
林大老爷长叹一口气,举杯与梁信鸥悄悄一碰。
“梁某见过至公子。江南水好,出了公子这般芝兰玉树般的人物。可惜……”林一川是老来得子。林大老爷膝下就这么一根独苗。他活不了几年。儿子却才十八。家中另有一个对家业虎视眈眈的二老爷。梁信鸥信赖,林大老爷很快就会做出挑选。
数月工夫,林大老爷养了二十斤肉返来。比不了畴昔那样富态,与当初躺床上的干枯模样已判若两人。耷拉的面皮重新被脂肪添补得圆润,眼里精力实足。他微躬着腰站在梁信鸥身后一步。以恭敬的姿势驱逐这位东厂大档头的拜访。
他感喟道:“杜之仙恰是为诊治老夫才耗尽精力,病情转重而逝。可惜,老夫也只多挣回几年寿命。实在对不住他。大人的来意,老夫不能揣着明白装胡涂。林家的买卖能做得顺畅,全仰仗着大人们照拂。大人既然来了,林家不会让大人白手而回。和蔼生财方为上道。林家每年抽出两成利贡献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