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秋叶红添愁益恨[第1页/共7页]

卓嬷嬷故作推让，但还是收了下来，接过期欣喜地摩挲着匣子的漆面，明显对卢氏的这份情意非常对劲。

“那倒不至于。”卢氏自傲地说道，“再者，她获得老爷的心又如何。母凭子贵，我家云涟将来若能嫁入东宫，便是无上尊荣。何况楚氏已经削去爵位，即使她生出个儿子，又能掀出多大的浪来。”

楚义濂最爱的姬妾诞下了一个女儿，他本来想大肆庆贺一番，一洗家中克日来的哀思。但不巧的是，第二日城中丧钟高文，像惊天巨雷般响彻云霄。皇后和含江公主双双归天，天子罢朝，众臣服丧，歌舞演乐一概打消。楚义濂暌违好久的欢乐就这么被无情的泯没。全部长安城顿时满盈在一片红色的哀恸当中。唯有城中枫叶火红如血，仿佛被强抑地悲忿化为火焰，似要将六合连同丑恶的人间一同烧成灰烬。

卢氏噗嗤一笑，摆手道：“罢了罢了。我可没有这个命。白荞也是不争气，若能生下个男胎，求老爷进宫向淑妃娘娘讨了这个婚事，这今后她可又多了个背景。”

卢氏风雅而笑：“不值甚么，家里倒是有很多，都是老爷在金陵家里的小辈们贡献的，如果嬷嬷喜好我着人再挑几批好的送给您便是。”

他目瞪口呆，惊惧万分，身子向后重重一靠，不住反复，似是自问又像是问他道：“败了？败了！”

“传闻是丧事，小的也不知是何事，不敢胡说。”小厮答道。

卓嬷嬷“哦”了一声，又坐了归去。卢氏有些难堪地给她倒了杯水，见楚云涟微微有些不悦，忙号令丫环带蜜斯回房寝息。

卢氏无惧地挺直腰背冷哼道：“我倒要瞧瞧白氏生的这个女儿到底有多值得宝贝！”

楚义濂的假期不过刚休了几天，便被特招回朝，连日议事深夜才返来。这日，又是酉时还未见车马响。卢氏也懒得等他返来，独安闲屋顶用完饭，便换衣听屋中丫头谈笑解闷。

卓嬷嬷也对楚云涟赞不断口：“这是贵妃娘娘的恩情也是咱家蜜斯的造化。丽水公主前几日被罚的功课都是大蜜斯代做的，贵妃娘娘一样就看中了大蜜斯的文采，见了以后更是喜好的不得了，便选来做鹂芸公主的伴读。那天刚好太子入宫给贵妃贵妃存候，还笑着要把大蜜斯要到东宫去呢。贵妃娘娘也成心，只是太子还小。虽说贵妃娘娘没撂下准话，但夫人也要早做筹算。”

卓嬷嬷嘲笑道：“呦，那怕是轮不到她了。淑妃娘娘眼高招那，人家一心想跟顾贵妃娘娘的娘家顾氏攀亲呢。”

她对身边的丫环一使眼色，丫环当即捧上了一个匣子。她接过递到卓嬷嬷的手中，谢道：“小谨慎意，也是云涟贡献您的养老钱，您必然要收下。”

惩办履行后不久，楚义濂便请了冗长的病假，同僚都觉得他自暴自弃，要就此放弃本身的政治前程，却不知他确是因为哀思过分，难以应对纷繁庞大的朝政公事。

卓嬷嬷慈爱望着楚云涟，叹道：“此次送大蜜斯返来与父母暂聚，也算是我替顾家尽的最后一份力。贵妃娘娘已准我回籍养老，即便大蜜斯将来荣登凤位，我也是看不到啦。”

卓嬷嬷在宫中也算见多识广，见过多少珍奇特宝，特别是蜀锦吴绫。但这几匹绸缎却非她平常见到的花腔和色彩，摸起来更加顺滑。她爱不释手地瞧了一遍又一遍，一副开了眼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