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欺瞒[第2页/共3页]
李晟待宫人仁厚,东宫中捉到犯禁的人,常常从轻发落,这丘神勣却一反李晟之仁政,一旦遇见犯禁的宫人内侍,常常大加鞫审,务兴连累,李晟对他甚是讨厌,数次奏请父亲免他的官职,却因母亲作保,倒叫他不升反降,做了左金吾卫将军。他在宫中也算赫赫驰名,传闻年小的宫人们不平管束,只要闻声一句“送你去邱将军那”,便再也不敢调皮了。
我嗯了一声,特地等了一会,才道:“韦欢,你感觉呢?”
我一怔,顿时针锋相对隧道:“阿娘杀人从不手软,你感觉这点上我能学到几分?”
我真是被她气得不轻,几近是跳着站起,冲到她面前,冷冷道:“丘神勣有苛吏之名,他一鞠问,会连累多少人,你晓得么?”那些人里有从小将我照看到大的乳母,有陪我游戏宴乐的宫人内侍,乃至另有贴身跟从过我的保护,全都是活生生的、我身边的人,这些人本来只要接受些轻微惩罚,现在却被苛吏鞠审,很能够性命不保。
婉儿道:“妾但尽臣僚本分,谈不上甚么帮不帮手。”
韦欢没有顿时昂首,我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她昂首。她先有些抵挡,俄然又收了力量,头被我带得突然一动,又低下来,两眼平高山盯着我看。
宋佛佑一顿首道:“陛下本日已派人向妾申明此事,相干之人已被金吾拘拿,移在掖庭狱中,待陛下命令便行措置;陛命令着妾严查余人去处,申明端方,使无有再犯。”
韦欢冷冷道:“他们若行得端坐得正,如何会怕邱将军鞠问,又如何会被连累?你真这么心疼他们,为何不严加束缚,使他们不犯禁令?你本身纵得他们没法无天,出了事再来替他们讨情,岂不是好笑?”
我看着她道:“你筹算如何做呢?”
韦欢讽刺地一笑:“公主学陛下倒学得有几分像了。”
父亲久困于痹症,迩来又染风疾,不喜人多喧闹,是以早晨宴饮只要我们一家五个,奏的也非弘大之音,不过二三教坊新曲,胜在精美罢了。他们四个都听得津津有味,我却连用晚餐的表情都没有,略坐一坐,推说身材不舒畅,要先归去。李晟听了便体贴肠道:“是心疾又发了么?”
韦欢又将头低了下去,低声道:“金吾保护宫城,抓到盗窃的宫人,鞠问以后呈送陛下,不是理所当然之事么?有甚么快意不快意的?”
我们对峙了很久,中间宋佛佑不安地动了动,轻声道:“公主,韦欢不是宫婢。”
我没法按捺肝火,一伸手便将身边几案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盘碗果点平平砰砰地跌了一地,韦欢对我的肝火无动于衷,反而直起家子,持续道:“宫中自有法度,你是公主,能够疏忽这些法度,我们却没有如许好的气运,犯了错,便受罚,天经地义,谁也逃不脱。”
我心内烦躁,面上还只能客客气气道:“烦宋娘子宣她来见。”我之前私召韦欢时从不消“宣”字,宋佛佑也晓得,看我一眼,方退出去,未几便见韦欢出去,比昔日当众见我时还要恭敬,蒲伏至我面前,口称“贱妾韦氏,拜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