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哄骗[第2页/共3页]
她哼了一声,将手从我手里抽归去,用被子将脸掩住大半,道:“你又不是男人,我也不是你的侍妾,甚么萧瑟不萧瑟的。”
我反问她道:“你会骗我么?”
我唯恐她不肯,一叠声道:“诚恳,当然诚恳了。你要我如何,我就如何,我的笔墨,你想用便自管用,只要不叫阿娘发明,你想做甚么都行。”有句话好久之前没说,这会儿韦欢说到“诚恳”,我倒想起来,又道:“你跟着我读书也好,赛过你在蓬莱观里四周惹人眼。我不是说如许不好,但是你偶然候约莫也是太心急了些,给人示好示得太仓猝,人家不但不领你的情,只怕背后里还要嫌你。阿娘说过你锋芒太露,我很觉得然。”
我给她挤兑住,有些焦急,不觉大声道:“不是哄你,我是真想不时候刻见你,但是母亲又没个准话,把你接出去,女官不是女官,伴读不是伴读,我若无事总叫你,不是显得你是我的宫人一样了么?”
我被韦欢提的题目惊出了一身盗汗。
韦欢倏然收了手,变回平躺的姿式,闭着眼道:“你自便。我要睡了。”
韦欢的手有些抖,在我手上搭了一会,才道:“这话你不该和我说的。”
而在我所晓得的戏说里,上官婉儿是个才女,从小在宫中长大,深受武则天的重用,还活到了武则天的儿子那一代,到了这一世,我所亲目睹到的上官婉儿如许恭谨和婉,母亲待她亦非常看重,因而想当然地就觉得她与母亲君臣相得,却全忘了她的祖、父都是死在母亲手里,也是因为母亲,她才自襁褓当中便被没入掖庭,艰巨度日,说她与母亲有血海深仇也不为过,哪怕一朝被封为秀士,委以重用,又如何能够全无芥蒂?若她不是母亲跟前最知心、最知情见机的女官,若她心胸仇恨…母亲交代她传的话,她会好好的,全无曲解地交代出来么?她所体察的那些心机,究竟真是母亲未说出口而要她代为传达的,还是她本身的生造?她做的那些事,又有那些事母亲叮咛,而哪些倒是出于她本身的意义呢?畴前母亲叫婉儿给我解释《韩子》时曾话里话外埠敲打过她,我当时觉得母亲是风俗性地敲打新晋部属,现在想来,母亲特地在婉儿面前提起不准李睿出宫,恐怕并非偶尔。李睿能那么等闲便探知吐蕃使者的意向,又那么短时候内便联络到人,还未被属官劝止,恐怕也不满是他本身的功绩。
韦欢深吸一口气,道:“你不怕我骗你么?”
我笑道:“你不叫我说话,我又睡不着,便只好随便看看,打发些时候。”
韦欢道:“你不是也睡了?”
韦欢游移了一下,方道:“会。”
韦欢道:“若你真将我当作朋友,如何只打球的时候才想起我来?在宫里,我便想见你一面都不轻易,何来朋友之说?”
我只好闭着嘴看着她,她被我看得不安闲,理了理鬓发道:“你看甚么?”
韦欢微垂了眼皮,道:“你如果诚恳要我陪,我便和你去,不然,我还不如一小我看书。”
我回过神来,对韦欢苦笑道:“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妖怪么?心眼这么多。”
我听她提及郡望,想起白日里的争论,忽有所悟,谨慎翼翼隧道:“阿欢,你莫不是…自伤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