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行露（四十二）[第2页/共3页]

我白了她一眼，把胳膊往外一扬，她全不懂我的意义，只怔怔问：“如何了？写字写多了手疼？那也该是右手。”

父亲又叹了口气，道：“随你。”

提到婉儿，父亲便没有说话，倒是母亲饶有兴趣地看我笑道：“你一夜所费，都不知是抄经所费的几十倍了，倒怪人家抄经华侈灯烛，嗯？”

母亲这时候才终究忘了她的指甲，懒洋洋昂首，道：“不如明日就走。”

这处子之血在经籍和方士们口中的描述各不不异，有说是处子初潮，有说是处子心头血，有说需求经血才好，又有说是血便可。而其服从倒是出奇分歧，不是葆芳华，便是延年寿，总之是大大的好物，是以现在的人凡一炼丹，头一个想到的竟不是稀松平常的丹砂，而是香艳猎奇的处子血——故尔韦欢自我的举止想到炼丹之事，虽是料想以外，却也在道理当中，我一哂以后，便将此事带过，与韦欢进了屋，用了晚餐，各自梳洗以后，时候却还早，韦欢发起看书，我便同她一道去了榻上，她拿一本《韩子》揣摩，我拿一本《世说新语》翻阅。

严夏季气，屋内不放火炉，便太冷了，屋内火炉放多了，又闷得短长，韦欢便叫人垂了外相帘子，将卧房表里再隔出一小间，我在哪一间，便在那边格外多放几个火盆，如许便可分身。

本日我们返来得早，洗漱过后，两人都还没困乏，便各自披一件皮袄，对坐在榻上看书。我一贯体寒怯冷，便将皮袄一向紧紧裹在身上，韦欢倒是炎热气重，坐了一会，就把皮袄解了，只留一身淡色绫裙，这裙子是她浴后新换的，穿得非常疏松，她又犯懒，整小我都斜躺在那头，绫布松松垂在身上，自锁骨而下便暴露来，我翻页的时候瞥见，还未上心，只顾着低头持续看书，等过了一会，韦欢将罗袜也褪了，两脚自几下伸过来，脚尖蹬在我膝上，我笑着拍她的脚指道：“畴昔些，别挤着我。”一昂首，见了那绫布下勾画的形状，内心一突，心莫名地就砰砰跳起来，当时也还没想到别处，只是笑她道：“瞧瞧你衣裳都穿成甚么模样了？快穿穿好。”

父亲蹙眉唤道：“七娘。”母亲慵懒地抬起眼，一只眼睛分了一半的目光看他，大半的心机却还在指甲上。她一贯喜好经心妆饰，虽已生过三个孩子，面庞上望着却总像二十七八岁似的，明天的妆容比昔日还要盛，与她的指甲一样都是桃李般鲜艳水润。

我和李睿对望一眼，拱手道：“是。”

高祖自号老聃先人，尊崇玄门，至于本日，那一股平静有为之风没见流行，倒是朝野高低求仙问道的人比比皆是，不管达官权贵，还是布衣黔黎，哪怕不识诗书，也知太乙上神、金液九丹，世面上诸多丹经、仙道流行。这些丹经中常常描述到的质料，除了丹砂雄黄、曾青白礜以外，便是处子之血。而方士们更是常常假炼丹之名网罗少女，我在深宫，都听到过不止一起处所上报的道门牂害少女的案子。母亲曾多次下诏斥责此等民风，还为此腰斩过几个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