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行露（二十五）[第2页/共2页]

佛奴面上变色，叩首道：“小人实不知此事。”

承平已算是来得晚的，韦欢却该算是不速之客——韦欢略有些不安闲地动了动，手却被承平一掌控住，承平携着她大步上前，笑嘻嘻向天子道：“阿娘好偏的心，本身在这里设席取乐，不叫我也算了，分了菜出去，赐了阿嫂，却不赐我。”

承平学了她用过的手腕，韦欢竟微微有些对劲，见天子面上变色，武三思与武承嗣都端方跪定，要替武懿宗辩白，抢上前一步，挽住承平的手，含笑道：“阿家大病初愈，又恰是阖家团聚的大好时节，何必汲汲计算于这些噜苏事，以此滋扰阿家的雅兴？”

韦欢点点头：“她赏你多少，你自向王德去报，双倍给你。”听佛奴道“小报酬娘子办事，并不图犒赏”，便笑：“正因你忠心办事，以是更不能亏了你。”斜看他一眼，笑道：“你那结义阿兄，前些时候因暗里樗蒲打赌被巡检拿到？你没被发明罢。”

天子笑道：“你这小机警鬼，口口声声说是请罪，一面问‘罪在那边’，倒是美意义么！快起来，这么大人了，不准作这磨磨蹭蹭的模样。既已来了，便一道和兄弟姊妹们好生玩罢，阿韦与大郎也坐。”

韦欢眼观鼻鼻观心，听承平道：“那更该罚了——监门卫掌宫掖门禁及保卫事，身系天子安危，怎可等闲将宫中行藏奉告外人？河间王已罢了左监门卫将军的职，怎可刺探宫禁上的事？”

佛奴忙跪下去：“就这句——小人一得叮咛便去了丽春台, 表里与平时无异。顾九曲与四五小我躲在东庑廊中吃茶点，见了小人, 亲身回廊引出来，交在内殿外，内殿只仙仙娘子一人听候叮咛，便引小人出来。公主独安闲窗边立着，像是在想事情，听了报，笑一笑, 说：‘晓得了’，命仙仙娘子带小人去吃果子，仙仙娘子亲将小人引出内殿门, 交王团团、杜曲曲两个在西廊小屋和小人说话，备了四样点心、一壶茶, 赏了一串新钱，小人分与王、杜二人，点心也与她们同吃了, 问她们公主起居，只说很好，小人还特地候了一刻, 见公主确切再无其他叮咛才返来。出门时候顾九曲叫小人，说内殿凌晨便叮咛宫门备车，许是要出宫。”

正殿中人头攒动、衣冠交叉，诸武之亲眷毕集，具来为天子贺寿，武三思、武懿宗几个半跪在席上，樗蒲为乐，天子倚坐榻前，靠着婉儿，边与诸公主、夫人们谈笑，边看子侄们打赌取乐。

佛奴大喜：“娘子再造之恩，小人与小人阿兄没齿难忘，小人这就去和阿兄说，叫他自来拜谢娘子。”叩首而去，感念不止。

韦欢忍不住道：“就这句？”

天子默不出声地看了武懿宗一眼，将承平自地上扯起，半笑不笑隧道：“你河间王兄一贯胡涂，你又不是不晓得。罚他为你执杯倒酒，这事就算了罢。”

眼看二武还要开口，连武懿宗也缓过神来，开口叫了一句“陛下”，又笑命人道：“再拿一副双陆，我与公主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