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心魔（二十九）[第2页/共4页]

长乐公主和周王对望一眼，悄悄地出去了。婉儿望着寂然坐倒在床沿的天子，不自禁地伸脱手将她碰了一碰，本想叫“陛下”，想了想，却道：“七娘？”胡超是魏王武承嗣所引进，长乐公主聪明地只字未提，但是此事尽人皆知，天子更不会忘，这一会的沉默，想是已在推原武承嗣的本心？不管天子愿不肯发作此事，长乐公主都已胜了一筹，武承嗣经此，必将落空圣心。

长乐公主点点头，膝行近前，挨在天子身边：“阿娘服金丹未久，便既染恙。儿心有所疑，先设法去问丹方，胡超不肯给，儿便问明丹童，得知丹方中有铅、汞、金三物。便仿阿娘所赐之丹药，另造了两颗一模一样的金丹，于胡超面前试之以家中所饲狮子狗，丹中亦放了铅、汞等物，那狗吞服不到数刻，便即发作身亡。儿以此恐吓于他，说万一陛下有事，需求将他千刀万剐、再下油锅，他…一时害怕，便透露真情，他原是失地流民，在寺庙挂单讨食，展转至于洪州，因略识笔墨，随主持略学了些佛经、医书，主持圆寂以后，他便接掌衣钵，为本地民人看些小病。因周遭百里只别人识医术，垂垂地闯出些名誉，后听阿娘四周寻访灵药，便自往都中进谒，前所炼金丹，实在只是他本身据草药随便配的温补方剂，另加金银铅汞以及丹家贵重之物分解，此经三郎偕同鞠问，供状具在，伏请阿娘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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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看天子，天子表情甚好，命人叫进，待见这一对姊弟都是满面蕉萃、描述肥胖，面色便更加和悦，含笑叫起，勉慰几句，因见长乐公主张甚疲敝，轻声笑道：“张文仲所用之药甚是灵验，朕服之即得病愈，你二人描述见损，也可请他为你们诊治一二，特别承平，很该着人调度――可惜胡师不肯留在宫中，不然令他再配丹药，想必疗愈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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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命便不好再辨，默不出声地退了出去，天子笑看了婉儿一眼，执起她的手，在本技艺内心放着，两手微拢住婉儿的手，眯眼看了半天，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出得口却只是道：“你瘦了。”

天子迷惑地看她，略一抬手，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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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公主亦顿首道：“儿还做了一个尝试，单以金、银、铜、铁、铅、汞之类，选少量粉末，日日饲以猫、狗，迄今已有三月，三月当中，凡百二十只畜类，无一幸存，身没之前，四体躯背皆生疮痈。验之于太医，太医觉得此物类皆有少量毒性，如断肠草之类，性本狠恶，不成等闲入丹、药。统统实验，皆有太医、内宦验看，前后因果，具有本章。”手捧奏疏，呈送御前，天子颤抖动手接过，只看了一眼，便扔在一旁，转头问婉儿：“你早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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