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总管[第1页/共3页]
她感喟一声,不再顺从于我,却还是不肯说话,只是反手向我脑后一摸,我恰是唯恐姿势不低的时候,忙地一蹲身,令本身比她矮下半截,贴在她胸口仰着头,软绵绵地叫“阿欢”,她比我大些,偶然哄我叫她“欢姊姊”,我总不肯,现在也拉下脸面,叫她“欢姊姊”,又叫她“欢总攻”,求她“饶了小受平”,只恨现在身在室外,不能当场献身为受,却不知宫室荒废半年,还能用否?
母亲沉默半晌,笑道:“你说得是,二次挞伐,当专委一将。”顿了一顿,道:“独孤绍仗后对策,自请出征,答问间亦甚见沟壑——她倒是个好人选,一心为国,不畏艰险,畴前也打过几次仗,可惜品级低了些。”
母亲暴露些矜持而对劲的笑——我想起昨夜的金丹,心中却生出些不好的感受——公开在婉儿颊上一捏:“既是你们都作此论,就如此办罢。以王孝杰率兵西赴,娄师德前赴陇西,以拒吐蕃,制令唐休璟严守突厥,独孤元康为清边道行军总管,独孤绍为清边前军总管,征讨契丹——改李尽忠为李尽灭、孙万荣为孙万斩。”
我正要和母亲说此事,谨慎翼翼道:“贤人所赐,蒙恩不尽。不过此丹色彩光辉,不像药物所合,倒像是金银炼就,儿…有些不敢服用。”
母亲蹙眉看我,我大着胆量道:“金银铅汞皆是毒物,试之猫狗,瞬息而没,以此毒物入药,恐生疑虑。且…阿耶当初,亦曾服饵炼丹,先唐太宗…”
母亲一怔,俄而发笑:“你可知他已有多少岁了?”
她怔了怔,抚了抚我的头,嘴角一扯,像是想笑,却反倒涌出泪来,我见不得她这模样,那点歪动机也从速撤销,蹿起家唤“阿欢”,两手胡乱去寻手巾,遍寻不至,便翻开外套,以柔嫩的中衣衣衿替她擦拭,口内已不知该说些甚么,反正只是求她的话,凡是我能想到的,一应地只是说出去——发誓只爱她一个,发誓不因内里这些事萧瑟她,发誓她要甚么便给甚么…她被我慌乱的模样逗得一笑,忽地按住我的手,一本端庄隧道:“倘若我要你死呢?”
我竟觉害怕,抱着她又叫“阿欢”,这一时已想明白,低声道:“是我的错,不该自发得是,你…你一人在宫中,这些年如许累,我不思分担,却总拿些莫名其妙的事烦你,你若不喜好,我再也不说。”
最后两句峰回路转,实在令我哭笑不得,不过这些改名、咒祝之事也非只母亲一人所坚信,我也不好说甚么,喏喏而应,婉儿侧着身子,就在御案上据了一小块处所,伏身誊写,母亲的目光自但是然地落在她誊写的手中,一手悄悄搭在她背上,却昂首问我:“看你眼下青黑,面色不佳,昨日所赐金丹,可尽早服用。”
她吓了一跳,将我一推:“你寻死!”她用力极大,我却没被推开,本意是想说些和顺话,哄得她转意转意,可一见她,便觉千百样心机,都不及此之一刻,前所假想之百般言语,至此已是虚有,只能紧箍着她,半哽咽隧道:“人在这里,死有甚么难的,还用寻么!”
这金丹短时内确然有效,母亲看上去容光抖擞、像是比先更年青了二十岁, 随便坐在书案前,一手去那盘中拿杏子,明显手已捏着一颗了,却还要叮咛端盘的婉儿道:“拿近些,朕够不到。”待婉儿几近贴着御座而坐了,方挑遴选拣地在盘里翻了很多遍,捡出最黄最大的一颗本身吃了, 又选出次大次黄的一颗,放在一边,向我道:“崔明德上疏建白定边之策, 自请为国当兵,你可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