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奏疏[第1页/共3页]

李睿刚才还对劲，这会又垮了脸：“要出宫，等我府邸完工，随你去我那住多久都好，或者等我过几日入了馆阁，再悄悄带你出去，本日可不可。”

我讶然道：“那你岂不是要往封国去？”

李睿反而奇道：“昨日你吓得阿谁样儿，这会倒又好了？”

我在门口发了一会呆，劈面瞥见崔明德引着我的一众伴读前来，每人都盛装打扮，比平时又更多几分端庄。我瞧瞧她们的衣服，再看看我的，赶快退回殿中，扯过一人问：“本日有甚么事，崔二她们如何打扮得这么持重？”那人低声道：“她们是来看娘子的。”

他对劲地对我笑：“房相公倒是想让我之国呢，还是许徒弟同母亲说，我是季子，并且阿兄还没结婚，以是我固然该出阁读书，却能够在都城多留几年，母亲准了许徒弟的，将房老头给驳归去了。”

崔明德对我浅笑，这笑既不矜持到令我感觉她自大，却也没卑贱到令我感觉她在奉迎：“妾觉得，陛下居四海之大，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普天之民，孰非臣妾，是故仪礼法度，不特加于外朝，亦当行于内廷，是以向陛下上书，毋分表里，皆明君臣之礼，如太子、代王及公主觐见陛下，当推行国礼，代王、公主意太子如是，妾等觐见公主，亦如是。以此亲疏贵贱，自有其分，君安其位，臣守其分，方是礼节之本。二位贤人已然准奏，并下至中书省定旨，明示表里，觉得宣表。天后陛下亦定规，妾等皆授掌籍，觉得公主伴读。”

我鄙夷地看着他：“昨日受伤的又不是我，与我何干？”

还是小浪又出面，问我：“娘子，妾与各位娘子煮茶？”

李睿没法，勉勉强强地说：“只许去一个时候，一个时候以后，不管如何，也要返来了。”

我猎奇地问：“杨娘子平常不是住在那边小院里么？出去，再出去又要住到哪？”她们不肯说，只是来替我穿衣，我莫名地感觉有些恼，不准她们碰我，本身披着衣服，在殿内跑了一圈，抓着门口的小宫女问：“杨娘子生了甚么病？”她恭敬地答说：“传闻是恶疮，怕过给娘子，以是先去永巷里住几日。”

我皱了眉，道：“比来抱病的人如何如许多？”

这一句就几乎叫我把口里的茶给喷出来，我瞪大眼看她，好轻易才压下惊诧的神采，问：“二娘所言何事？”奏疏这东西我倒也写过，但都是别人代我写，我抄一遍，再呈递给父亲母亲和太子哥哥，内里的内容，不过是祈福祭奠的浮套话，没想到崔明德这小小年纪，又是女儿身，竟然已经能上书言事了？

我传闻会感染，就有点犹疑，对那小宫女说：“那你替我去瞧瞧，看病得如何样了。”

除我以外的统统人俄然之间都变得毕恭毕敬，跪坐的姿势也再不似畴前讲堂上那样东歪一个，西倒一个，而是如赴朝会的大臣那般正襟端坐，我不开口，她们谁也不先说话，殿内一片喧闹，只听得秋蝉有气有力的哀鸣。

我发觉出我与她们之间庞大的隔阂来，有些为可贵站在那边，还是小浪扯了扯我的袖子，我才先坐下，又对她们说：“坐吧。”她们这才顺次跪坐下去，从崔明德而至王平，坐次和跪下去的挨次大抵都遵循父亲官品（除了崔明德，她父亲虽赋闲在家，却仗着族望，居在首位），一丝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