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道破()[第3页/共4页]
被母亲这么一说,我倒是垂垂想起来这位表兄,他大名为博,表字泰之,的确是个漂亮人物,且平日脾气又暖和,极得女娘们喜好——但是任他再丰神漂亮,名族累叶,那也不是我的心上人。
母亲哈哈大笑:“都是小女儿话,我可要将这话记取,等你嫁出去了,再回看这话,不知会不会羞惭。”一面说,一面却轻柔地拍拍我,亲领我去更了衣,替我挽了发髻,牵着我的手送出殿外。
我心中一动,道:“你不晓得?”
我在仙居殿外茫然地站了好一会,方叫人牵马,止带着十余从人,快马入城。
手微微一抬,自婉儿手里接过巾帕,替我拭去脸上的泪,浅笑道:“就算嫁了人,兕子也还是阿娘的女儿,日日进宫,朝夕相见,与现在没甚么分歧。”
独孤绍道:“是我先问她的。前几日忙着练习,没留意这边,本日出去才传闻韦四受了杖,去你院中问,又说人已走了,问你在哪,又都不知,只好寻了崔二去——你这么早就返来了?见着韦四了么?她现在如何?我家里有好药膏,若不嫌弃,就叫人取些送她,包管一丝疤痕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 我瞥见崔明德还是安静如水,独孤绍的脸却垂垂白了,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再看我时,已笑得非常勉强:“以是我最不喜好你们这些人,说话只晓得打哑谜。我们行伍里长大的,你们说这些绕来绕去的话,竟是一些子不懂。崔二你也是,明知韦四为二娘挨了打,二娘内心不舒畅,还和二娘说这乱七八糟的做甚么?莫名其妙的,平白叫别人烦心。”
但是就我这一二年来之所见,究竟又仿佛并非如此:不说独孤绍言必提崔明德了,只看崔明德如此目下无尘的人物,却从未曾对独孤绍当真说过一句重话,便知她二人的干系,绝非内里传闻那样你死我活。(晋↑江独家)
(部分注释在作者有话说)
崔明德引我入坐,本身亦在劈面坐下。独孤绍看看她,又看看我,竟不铺席,跪坐在我俩当中,棋局之侧,盈盈笑道:“你们要打双陆么?我替你们算筹。”
我沉默地点点头,并不接茶,直截就扔了骰子,崔明德一笑,将茶杯放归去,看我独自走了棋,也伸手捏住骰子,悄悄扔出,又捏住那琉璃棋子,悄悄巧巧地行了一棋。我幼学双陆,虽算不被骗世里手,却也有几分眼力,只看崔明德行马,便知她是生手,竭力以对,步步计算,只是一夜没睡,少了精力,又牵挂韦欢,算不二十次,便觉胸闷心恶,将骰子一扔,蹙眉道:“我输了。”
我知事已至此,无可转圜,忍了眼泪道:“那我能够伶仃开一府么?”
我还是叫她:“十六娘留步。”语气决计减轻,独孤绍敛了容,渐渐地走到门口,将门掩住,又慢吞吞返来,跪坐在崔明德之侧。
崔明德抬眼看独孤绍,独孤绍讪讪隧道:“你们说你们的,我到门口替你们等待。”起家要走,我叫住她:“阿绍留下罢。”
他回话时我便在边上,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惶急之下,竟不及顾那尊卑礼节,直接道:“韦四身上另有伤,再是急事,就不能等她伤好后再召么?”
这些高门大族囿于礼法,内宅之事管得极严,门上的人不知门内动静倒是常事,我懒得与此人胶葛,一勒缰绳,又往城外骑去,且行且忧,且忧且叹,幸亏现在既知堕泪也不顶用,那泪珠儿也似晓得事理普通,本身就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