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画眉深浅[第1页/共2页]

郭驽跟着李素走进粗陋的家中，堂屋正中搁着纸笔，李素研了几下墨，羊毫蘸了墨汁，酝酿一番，终究落笔，边写边道：“夫子若为考官，我若为学子，行卷之诗无妨如此作来……”

一个是孩子的教员，一个是孩子的父亲，说着说着，话题便引到李素身上去了。

“因为我不想当官。”

李道正听得一楞一楞的，咂摸着嘴道：“洞房昨日停红烛……这是个啥意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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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一拍大腿，李道正俄然大笑：“额晓得咧，怂娃说话就十六，想娶婆姨咧！娶婆姨好啊，过一年就生娃，额要抱孙子咧。”

郭驽苦笑连连：“这不是娶不娶婆姨的事……哎，李产业家的，您生了个好儿子啊，就刚写的这首诗，拿去给权贵家投行卷，十有八九能当官呢，将来李素必能光宗耀祖啊。”

或许，本身射中必定进不了宦海吧，很好笑，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教诲了他。

教书先生固然不是官职，但在村里的职位倒是很高的，在乡亲们眼里，郭驽是端庄八百的学问人，又是书院里的夫子，见到学问人哪怕给他下跪亦不为过。

只是这个孩子不像善类，每次给他的借口都像在乱来他。

郭驽分开李家时的表情很庞大。

“啊？”郭驽呆住了。

郭驽苦笑道：“我克日这般失魂落魄，实是心中郁郁不平，当年我也曾投过行卷，平生最对劲的几首诗送进权贵家，却如石沉大海，杳无消息，来到承平村塾堂，却见你一个十几岁的娃子文采不凡，写诗信手拈来，两比拟对，思来犹觉此生无趣……”

没钱？没钱怎作诗？

李素翻着白眼：“我必定交白卷。”

有些颤抖的手捧起方才作出的新诗，郭驽神情愈发庞大，喃喃念叨：“洞房昨日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郭驽想了想，道：“此时你如果学子，意欲考取功名，而我是考官，你感觉写一首如何的诗才气打动我呢？”

细细思考半晌，李素笑道：“夫子请随门生进屋。”

看似一首闺情诗，内里的深意却最是耐人寻味，郭驽直直地盯着新诗，眼圈垂垂泛了红。

“每……次？”

李素明白了，本身的呈现，给郭驽的打击不小，之前还只是怀才不遇，现在他连本身究竟有没有才都思疑了，不法啊……

李素气定神闲隧道：“对，每次，那位羽士爷爷从我们村一共路过了一百多次，那半年只瞥见他在村口来来去去了……”

郭驽天然也认得李道正，二人相互见礼，酬酢了几句。

看到神情庞大的郭驽，李道正一楞，仓猝放下锄头，一双粗糙的大手用力在衣角处搓了搓，然后恭恭敬敬地给郭驽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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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驽：“…………”

李素啊了一声，道：“对啊，是过路的羽士爷爷送我的，他每次路过都会送我一首诗……”

严格说来，李素不是墨客，是贩子，贩子是以本求利的，而宿世记得的那些诗就是他的货，并且是不成再生的货，用一首少一首。

“为何？”

在郭驽惊呆的目光谛视下，李素笔走龙蛇，一首诗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