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以祈星君福佑】[第1页/共4页]
接着,龚致远发起泡上一泡,温彦之自恃风采本不大同意这林间沐浴之事,可方知桐念了句“春服既成”,这白痴竟顿时就被感化了,然后他四个竟然真要“效体例晳,浴乎此中,风乎舞雩,咏而归矣”。
龚致远上车后,气得“锁身车壁,好似盘石,不言不语,顷之,自发无趣,才始与吾等打趣”,齐昱笑着在内心给龚致远掬了把蜡纸。三个书白痴正要走,又见另一个书白痴谭一秋从知州府出来,许是瞧他老爹去的,温彦之又“怜悯则起,吾与龚兄、知桐引其上驾,借教诲治水之学,唤其同游忘事”。
……
“望君诸般安好,吾心甚牵,切勿过劳,切勿挑食,唯望幸许。”
哎,糟糕……
齐昱抽开木匣上的薄板,将内里函件一一翻过,终究目光落到一张素封上,见了封角上青竹小楷写就的“温彦之叩呈”,不由忧色从心中延入眸中,心道果然白痴听话,而府衙内信速达,甚好。
齐昱赶紧挑开来看,见首页是个解释:“灾地陋室无灯,临月写就,故粗心少装一页,勿怪。”
——倒是精炼。齐昱哧地一声笑出来,又今后翻,写的是下午温彦之与方知桐去清屏山北麓灾地之事。
“回皇上话,本日顺星。”周福谨慎翼翼地瞧了眼齐昱的神采,接着道:“照太常寺意义,既是誉王殿下现在景况,不如占谷接星之礼可做贵重些,以祈星君福佑,礼部薛侍郎亦说非常,也与翰林院一同拟了文祷,或可交于相国寺一道朗读。”
现在他忽觉,有温彦之那白痴录史的时候,竟还挺和谐。
齐昱支着脑袋盯那压在臂下的文书,此时的白纸黑字乱得好似捉鬼的符咒,看是看不出来,想沉下心,屏风后又传来吴攥史清嗓子的声音,偏生他此时心境沉累,又懒怠去训人。
齐昱的确想亲身起家来扶他一把:“……快平身。”如此老朽,竟也能派来?
竟然还带转调的。
而温彦之不愧出身内史府,竟还补了一念:“盖贤王殿下所体贴耳,不过胸前好酒,身边美人,膝下亲童。今若使萦泽水坝漏泄、江淹其项背,不能跑也,尚哭诉圣上不教其归京保养也”。
先皇故去便是以疾,疾起于津液不归正化,却停积胸腔,那晕厥便是热酒迫稀涎上赶,络道被阻,这才不支而倒。方才且看誉王在笑,可这病最是寒热来往,一团酸痛携在肋下,说话间都能将人疼出汗来,这就是为何他只能侧依在榻首,而不能平卧之故。
但是正在心中唾骂本身时,他眼角余光又不住瞥向殿外,打望送信的宫差。
齐昱不由从一干文书里昂首一瞧,一时只着意映入他眼中的一袭沙青色官服,而贰心神都还没来得及动乱,已听那老气横秋的吴攥史咳咳嗽嗽颤巍巍地跪伏下去,抖动手拜道:“微臣内史府吴庆修,咳咳咳……拜见皇上。”
齐昱读到此处,不由叹温彦之心肠是真善,也忒多事婆妈,刚好翻页,他便谨慎拎过来看,可越看却越不仇家:“……吾四人对答诗书,好不舒畅,然知桐学问为最,吾只拜下风……”中间省过他四个作出的两首酸诗不提,落到下一行,竟说“路子一处山泉,捧之甚热,乃是地温所至,精华之宝也”。
誉王此症,竟是悬饮。
黄门侍郎和周公公冷静缩起脖颈:皇上本日好可骇啊……